第七章 叔侄 (2-1)

已至后半夜，月亮隐没在乌云之后。

杰洛特·查理借着火把的光仔细打量着插在树干上的匕首，而杰罗达·穆林贡站在他后面举着火把，看上去有点不知所措：

“杰洛特……你说……那小子会到那里去呢？”

说着他看了看四周昏暗的密林，说实话这边的遗迹让他这个曾经骁勇善战的矮人都有些不寒而栗。

特别是在火光闪动间，遗迹中庭那座爬满藤蔓的无头雕像似乎也在跟着舞动。

这里的一切让杰罗达总觉得，有什么邪恶的东西环伺在他们看不见的黑暗之中。

杰洛特这才将匕首拔了下来，他认得这把匕首——工匠们总会有一些自己小小的癖好——在自己的作品上留下自己的“名字”，这把匕首的木质握把末端有一处可以被烫得焦黑的规整的圆形。

“小矮子，你有没有做过什么我曾告诉你绝对不能做的事情？”

杰洛特的语气寒了三分。

杰罗达自然是知道他意有所指：“你什么意思！”

“这是你打造的匕首！”

“嘿，这就是我打造的！你还得谢谢我呢！”

“我谢你？”杰洛特转过身，匕首在他手中像是一朵绽放的玫瑰般刀光四起：“要不是你把匕首给那小屁孩……”

杰罗达皱起他粗粗的眉毛，接过了花头：

“要不是我把匕首给那小屁孩，他能给我们留下这样的记号吗！”

“这记号有什么用？是！我是能看出来他是在那里扔的，”杰洛特大步走到了小查理坠落的地方，那儿现在却杂草丛生，看不出任何端倪：“但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痕迹！那小屁孩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杰罗达双手抱胸：“哼！说不定在这里被什么飞龙给叼走了。”

杰洛特上前一步，阴影笼罩住了杰罗达：

“还嘴硬？我看你是不想要你的脸上最后那点毛了！”

杰罗达不占理，气势上也弱了几分，但是他火爆的脾气使得他嘴上不虚，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上甚至还燃烧起了点点火星：

“但至少我们已经知道了，这一切肯定不是匪团干的！”

“不是匪团干的？如果要是匪团干的，我先拿你的血来安抚那小屁孩的亡魂！”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地站着，空气里似乎有无形的气场在碰撞。

“够了！”

琴婶的声音从森林里传来，却见她提着油灯走了出来：

“小家伙都找到了，你们居然还在这里拌嘴？”

两人皆是一愣，异口同声道：“什么？在哪里？”

琴婶冷哼了一声：“被路过的佣兵送回村子里了。”

***我是许久未见的分割线***

酒馆中。

小查理和庞博被一圈醉汉围在中间嘘寒问暖。

其实小查理还好，庞博倒看上去有些恍惚，双手紧紧攥着披在身上的毯子，或许这次的探险对他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杰洛特来了！”

只听得酒馆门“嘭”得的一声被什么人一脚踢开了。

“小查理！”

杰洛特的声音很有特色，一下子就被小查理分辨出来了。

原本还没什么的小查理一听自己叔叔来了，眼泪立刻就开始在眼睛里打转了，也不知道是劫后余生重逢时的喜悦，还是自作主张被抓后的恐惧。

杰洛特拨开人群，就看见可怜巴巴眼泪汪汪的小查理坐在高高的木椅上望着自己，原本满腔的怒火一下子就减去不少。

不过他还是板着脸走了过去：

“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去随便去森林里冒险！”

小查理点头。

“那你还去！”

小查理一撇嘴，眼泪盈满了眼眶。

“我跟你说！你现在在这里装可怜没用！……庞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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