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公公躺在棋盘上晾了一整天总算是好了,我拉着它想让它同我讲讲师父和阿爹具体是怎么决战的。哪知蒲公公竟同我生起气来,大抵是怪我给了它一块糕点才害得它险些丧命。
要我说,我是真不该救它,到时候估计它又要去阿爹那边告我一状。
傍晚,它果然就告了我一状,阿爹气势汹汹地就冲上了树屋。
我看着阿爹满脸的怒气忽然就开始在心里质疑起来,说好的宠溺呢?说好的父慈子孝呢?这都不听我解释的吗?这样合理吗?
还没等我暗自腹诽完,就听见阿爹极具穿透力的咆哮声:“红豆!给我跪下!”
我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但我实在不服,思来想去还是抬头辩解:“阿爹,此番确实不怪我,实在是当时蒲公公偏要吃,我都没准备给它,它抢过去就吞了。”
然后我就看见阿爹逐渐迷惑的脸和减下来的声音:“蒲公公?蒲公公怎么了?”
嗯?
我眨眨眼立马明白过来,连连摇头:“没什么没什么,阿爹你此番寻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阿爹被我成功扯开思绪,沉郁着一张脸冷冷道:“为父……准了。”
我听得云里雾里:“啊?什么准了?”
阿爹瞪我一眼不多做解释,只冷淡叮嘱:“日后,少给老子闯祸,便是闯祸了,也别说你是月凉谷的人。便是说了你是月凉谷的人,也别说是我的女儿。我可丢不起这个人!还有……到了浮梦宫别欺负人家浮梦宫里的人,里面可全是神仙,你一个精怪可是惹不起的。还有……”
阿爹尚未说完,我忽然听明白了,原来是说准我出谷了呀。
我兴奋地打断阿爹的话:“阿爹,你这是答应了?”
阿爹脸更黑了,可眼眶似乎有一圈淡淡的红,声音也有些颤:“老子说的还不清楚吗?准了!”
他猛地就又转个身,气势汹汹地下了楼。
听着阿爹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我不禁晃了神。我不明白阿爹为何会忽然就眼红了,但我觉得他一定是舍不得我的。
出谷那天,天色不太好,阴沉沉的,仿佛马上就要下一场大雨。
有轻微的风在吹,卷过尘白的衣袂,白得不染纤尘的衣服轻轻拍打在我身上朱红的衣服上,两种颜色一个淡、一个艳,一起被风卷起在身后缱绻舞动。
阿爹站在谷口,脸上是难言的颓然。我忽然觉得他老了很多。我们站在谷口很久,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耳边是树叶被风吹起的沙沙声,仿佛在唱着离别的歌。最后这抹寂静被匆匆而来的蒲公公打断,它很远便扯着嗓子喊:“豆馅儿!等等先别走!”
我很是无奈地瞥了它一眼,无奈之中尽是无语。它这厮哪里瞧出我这会儿就走了?分明还站在原地半分都没有动的好吗?
它冲到我面前,涕泪交加,演技极度浮夸:“豆馅儿,我舍不得你!”
我双手环臂,一副看戏的模样看着它演。它挤着干巴巴的眼睛带着假到不能再假的哭声冲着我念叨:“你此去路途遥远,万一有个好歹……”
它话刚说的这里就被阿爹狠狠瞪了一番,吓得它戛然止声,半晌哆哆嗦嗦道:“豆馅儿,咱要不……单独聊聊?”
这回倒是轮到它嚣张不起来了。我心情大好,答应得很是爽快。
拉我到一个墙角,它开始演戏:“豆馅儿呀,你这一走指不定千八百年回不来,你忍心树屋那些宝贝蒙了灰?”
它说到这里我算是明白了它的用意,敢情是想来跟我分宝贝的?
“你放心,有和我签了魂契的夜明珠守着,你就是拿沙子泼上去我家珠珠也能给打扫干净了。”
我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像我这般大方的未来神仙,自己飞黄腾达了自然不能抠抠搜搜。更何况日后出了谷想要什么没有,还在乎这点东西。
我见蒲公公还不死心想再说什么,实在是耽误我出谷,便先它一步道:“不过我倒是可以把那把剑给你,但是吧……你总要用什么东西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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