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我喜欢师父很多年了，喜欢到什么程度呢……我想大概是如果他死了，我也会和他一起去赴死吧。

蒲公公说：“你这就是犯傻，你明知道他心里一直有另一个人，还非要去单相思。”

他说得没错，师父有一个深藏在心底的人，一个他一辈子都无法忘却的人。

我觉得，这些于我而言其实都无所谓，只要能一直陪着他就好，何况那个女子从未出现过。有谣言说是死了，亦有谣言说是早已嫁为他人妇。

既然那女子已经无法再嫁给师父，那我便再努力努力，指不定哪天他被我打动了呢？

我是这样想的，可那日苍梧山上，下了好大一丈雪，风猎猎的吹着，刮的我脸颊生疼。

我听见师父玩笑的语气对我说：“我从前喜欢过一个人，后来我把她弄丢了。小豆子，为师去把师娘追回来好吗？”

我们都喝了酒，有些微醺。我以为他是开玩笑的，可当我回头看向他时，他脸上的神情却是我从未见过的认真。

那一瞬，我的心忽然一空，似乎有什么东西再也不见了。

当时我说了什么呢，大概是一声“好”。我说得那样平静，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我能这样冷静。

而后，当我真的看到那个女子站在我的面前时，我以为我会和当时一样冷静的，但是我终究没能忍住，一个人跑了。

我跑了很远很远，跑到了没人能找到我的地方，大病了一场。

病好后，我便释然了。师父欢喜，我便欢喜才对。

蒲公公直骂我傻：“倘若你当时别那样干脆的应下，指不定你师父还能再磨蹭两年。”

我不禁苦笑，师父倘若想通的事，不过是为了知会我一声，哪是真的就在询问我的意见。何况，我半分都不希望师父要一直难过下去。

我觉得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可却没想到，老天总是爱捉弄人的，怎么会让一切那样轻易结束。

此后很久，我终于明白，人生中多是无可奈何。爱一个人原来可以那样彻底，恨一个人亦可以那样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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