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本先生是不是觉得我今晚的言语有太多自相矛盾的地方?
和千鹤君比起来,说出刚才那番言论的我,似乎没什么区别?”
宫本健次郎沉默无言。
他目光凝重地盯着气质言谈与往日截然不同,仿佛换了个人似的纪长安。
或者说
这才是他真正的一面?
之前那个在酒桌上轻易醉倒,能厚着脸皮打蛇上棍地从他这讨去额外两个名额,看上去完全无害的年轻人都只是他的伪装?
与源千鹤这类人相较而言,他们其实在本质上并无不同之处。
他的言论同样是强者主义!
只不过与源千鹤这类人比起来,前者针对的是普通人,而他针对的却是源千鹤这一类人。
纪长安表达歉意道:“抱歉了宫本先生,今天心情不好,所以就试着代入了下某些人的立场,唉,都是气的。”
“不过”他的话锋一转,语气轻而淡道,“有些也的确是我的心里话,某些压制了很多年,根本不敢顺着这条道路去深入思索的心里话。”
“我曾认真思考过,执掌权柄的自己,踏入法外领域的自己,能随意飞天入地的自己究竟与普通人不同在哪里,我又与其他在我之下的法外者,不同在哪里?”
“宫本先生,知道我最后得到了怎样的答案吗?”
面对眼前如同在进行拉家常般闲聊,却让自己一点都捉摸不透,面色平淡如水的纪长安,宫本健次郎本能地将警惕提到了最高点。
他身体紧绷,嗓音低沉嘶哑道:“敢问纪督察的答案是?”
年轻人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笑道:
“答案当然是毫无不同之处!”
“那时尚还处于少年的我反问自己,难道就因为我侥幸踏入了法外领域,我就能随意剥夺践踏他人的生命?我就能代替他人做出堪比生死抉择的选择?我就能漠视所有在我之下,不如我的生灵,视他们为凡灵,以神明自居?”
“如若真的是这样”
“那么是否会有一天,忽然出现一尊凌驾在我头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强行剥夺去我的一切,将我打入地狱的神明?”
“所以”
“我不敢!”
他铿锵有力地吐出了最后三个字。
面无表情。
“哪怕这个世界真的是如此,我也绝不敢认同这样的世界,也绝不敢以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为理由来说服我自己。”
“宫本先生,请问我的意志传达到了吗?”
后背不知觉中被冷汗浸湿的宫本健次郎眸色愈发忌惮。
为何如今尚还只是限制级的纪长安,却能带给他如此森严厚重的压迫感?!
他面对他,就仿佛直面着暴怒状态的源纯秋!
宫本健次郎深吸了口气,不答反问道:
“纪督察为何要与我说这些?”
纪长安收回按在太阳穴的右手,一脸唏嘘道:
“总觉得和宫本先生一见如故,情不自禁地想和宫本先生分享下藏在我内心深处的某些不成熟的想法,还请宫本先生勿怪。”
宫本健次郎凝噎。
他深深望了眼这个与进入高天原前相比,前后差距巨大的年轻人。
很想问问在高天原内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他对他们的态度发生了如此巨大的改变。
只是
关于这一话题,注定不能是由他率先开口。
“纪督察是否会插手我瀛洲事务?”
宫本健次郎终于抛出了这一关键性的问题。
这也是包括他在内,乃至是如今的斋藤十诫都十分感兴趣的问题。
却也出乎纪长安意料地避开了与高天原内相关的任何话题。
纪长安摇头道:“这不应是瀛洲派系的内部争端吗?我无意也没有立场插手,对于瀛洲地区而言我只是一个外人,哪来的理由插手进你们的家事?”
“可纪督察若想离开瀛洲地区,恐至少是一个月后的事了,瀛洲地区暂时与外界隔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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