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依旧不语,老内侍又笑嘻嘻的从袖中掏出一物,“为让将军安心前去,皇上特命老奴去了一趟程家。这里有一封手书是程姑娘亲笔手写的,想必将军一定想知道程姑娘知道此事之后是如何说的吧?”
一听他竟然带了程香锦的手书,微蹙眉头的白苏不禁将目光望向了老内侍那双手。入眼处,是一方折叠整齐的熟悉的锦帕,由于包裹了东西,此刻瞧起来厚实许多。帕子一角绣了个熟悉的“锦”字,白苏眸光一亮,瞬间将那层层折叠的锦帕接了过来。拇指微颤在那锦字上面轻轻抚了抚,半晌才对候在一旁笑眯眯的内侍点了点头,“有劳许公公”。
见他面色和语气都缓和了不少,老内侍那张脸瞬间笑成了一朵花。
“好说,好说!将军此番辛苦,老奴不过是代程姑娘稍封信,算不得什么!想必将军也有许多话要对程姑娘讲,若信得过老奴,老奴亦愿为将军代劳!”
老内侍话音未落,白苏便如一阵风般消失了无影无踪。
杜尧生与雾拉王子听闻白苏收到了长安的来信,好奇的很,紧随其后也追了上去。可惜终究慢了一步,刚到门边,便听啪的一声,房门已经从内向外合上,二人不甘的推了推,没推动,里面竟然给插上了。杜尧生眉头一挑,似是想到什么,轻轻一笑,连拉带拽的将雾拉王子给带走了。
听着门外恢复了安静,激动不已的白苏才小心翼翼的将帕子展开。入眼处是一封极其简短的书信,只有寥寥数字而已。
“山长水远君自安,梅笑枝头候君归,同煮玉堂春。”
默默念着,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人低头认真写信的样子,唇角不自觉便漾起了一圈微笑。
“一去一回几个月,你倒是洒脱的很!”
嘴上虽是如此说着,眼底的笑意却未减。
看完书信,眼睛不自觉便被帕子上赫然放着的另一物给吸引了过去。好奇的拿到手中展开,竟是两双洁白的罗袜。
白苏欣喜的将罗袜拿到手中细细打量,鼻尖隐隐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脂粉香,白苏一愣,瞬间识出是她惯常的所用的香味。看着上面那细密的针脚,平淡许久的心再次砰砰乱跳起来。这是她亲自为他缝制的罗袜。
抓着罗袜的手不自觉收紧,思念随之蔓延开来。
“有空缝罗袜,竟不愿在信上多写几个字吗?狠心的丫头!”
嘀咕完,一声轻叹,便准备将罗袜叠好收起。刚折了一下,目光便被银灰色丝线绣上去的几行小字给吸引了过去,他心头一喜,再次展开细细看了起来。
“罗袜无言君莫弃,一针一线似吾意。常羡罗袜自成双,千山万水永相伴!”
白苏默念完,垂眸一笑。原来是他误会了,她还是有良心的,许是担心写给他的书信会被他人看去,所以才将这首小诗写的这么隐秘。
如此想着,眼底的笑意也越发深浓。
这时,门外再次传来雾拉王子说话的声音,白苏笑脸一收,迅速将书信与罗袜原封折叠起来放到了自己衣襟中。
若说此刻他最不愿见到的人,莫过于雾拉王子了。
都是这个累赘,害得他有家不能回,眼下又困在这洪灾泛滥的地方,若想南去,只能走水路。两千多人的队伍走水路,想也知道,会慢上不少。
如此想着,顿时觉得门外雾拉王子的说笑声越发聒噪了起来!
“颜将军,杜将军吩咐了驿馆今晚给许公公践行。你家书若写好了,就随小王一同去前院吧!酒菜都备上了!”
听到里面静静的没有声音,雾拉王子不禁抬手预备再敲两下。刚敲了一声,门便应声开了,白苏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
雾拉王子恍若没有察觉他的不悦,从后面跟上去笑嘻嘻的搭住了他的肩膀,“颜将军,听闻你收到了家书。是不是那位姓程的姑娘写给你的?都说了什么?有没有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类的话?说起来,小王还有幸在贵府见过程姑娘一面,程姑娘倾城之姿,与颜将军站一起真是郎才女貌,羡煞小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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