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睫毛半合半开,饶是虚弱无光,也透着一丝丝狡黠的味道。
如果她再生一条尾巴,便真是只落难的狐狸了。
“王爷您一定言出必践,信守承诺吧?”白采宣在身后问道。
他守承诺如何,不守承诺又如何?为什么要跟旁人保证。
祁王置若罔闻,伸出右手递到离盏跟前:“盏儿,起来。”
离盏费力的撑起上半身,一点一点抬起她满是藜刺的手。
每一滴雨珠落在她手上,都跟万斤重似的。然,那个饶手就停在那个高度,不会再迁就她丝毫。
一切的狎昵似乎都是做给外人看的。
呵……也好,她从不需要任何饶怜悯,祁王能来救她,也都是她自己的本事。
以后也是,她能靠的只有自己。
离盏咬牙,猛力垫着身子一够。
手心与手心的相抵,五指与五指的交错。刹那间,祁王将她握得很紧。
温热的体温自手心传开,他轻轻一牵便将她拉到肩头,半倚半靠着。
这是极有力的一双手,极温暖的一臂肩。靠上去的一瞬间,她便知道自己已经安全,脑袋一直绷着的弦突然松了下来,意识模糊在他淡淡的伽南香中,闭眼,彻底昏了过去。
可在她合上眼的最后一刹那,她分明看见远处的白采宣又一次憎恨的盯着自己,那种仇,那种怨,像极了前世将死时,她远远盯着自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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