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3-2)

“是啊，就这样，一个价值至少三万金币的城堡被三千金币买下来了，当然，博士当时不知道这件事的背景，等知道后，非常自责，把全部身家都补偿给了那个爵士，这是十年后的事儿了。”仆人很为主人的财大气粗自豪：“他需要一个地方保存他的古籍和书本，也需要风景好、安静的位置保持专注和灵感。”他请龙泽跟随他在城堡里走。

“那爵士在这十年时间里没报复？”

“报复？”仆人一副不太理解的表情：“啥意思？”

龙泽指指北面：“金城，夏末王族，王法……”

仆人哈哈大笑，搂着他的肩膀道：“兄弟，你还是年轻，世界上不会有人因为王法而得罪了刺客的，你听说过那句话吗：白天属于官府，晚上属于刺客。嗯……黎明和傍晚属于你们巫师和教会。”

仆人有着夏末王族人特有的豪爽和健谈，和龙泽一路谈一路说。

龙泽又问到博士有没有子女。

“当然有。”仆人在前面引路，说道：“博士老爷是个很传统的男人，他拥有两个妻子，有一个儿子和两个女儿，两个女儿早就有了自己的孩子，和博士不常往来，他的儿子小爵士热衷于骑马，后来摔断了腿，老爷不想他掺和到无影的事情中来，就让他在丹城找了个给人装裱字画的工作……他和老爷并不常见面，哦，小爵士的儿子刚十九岁，毕业于智上学宫，现在在学宫做助教，老爷的小孙子十分完美的继承了博士老爷的特长和……脾气。”

在城堡里走了十五分钟的路程，仆人停在一扇装饰华丽的房门前：“你可以自己敲门，因为老爷不喜欢在研究那些破……那些学问的时候被人打扰，但是他看起书来又往往会忘记自己吩咐过的事儿。”

龙泽道过谢，等仆人走后，轻轻的叩门。

“导师阁下，进来吧。”里面传出沙哑苍老的声音，嗓子里还有上了岁数的老人长久没开口所特有的破音。

龙泽推门而入，刺耳的门栓摩擦声让他不禁皱起眉头，眼前是个宽敞明亮的海景房间，足有二百多平方米大，也果然有又不少书籍分别放在不同的角落，总数有一两百本，还算不得铺天盖地和书山书海。

“晚辈拜见博士阁下。”不管是真实的龙泽，还是被他消除了的导师，相对于博士这种八九十岁的老者来说，都是晚辈中的晚辈。敬老，向来是巫师、刺客、战士通用的规则。博士是那种衰老到目光涣散、手脚不灵，但微胖的脸颊还多少带着点慈祥的老人，鼻梁上的镜片更让他显得富有智慧和洞察力。他的年岁应该比克莱尔大一些，比纳兰明图大出更多。龙泽估算，葵在这几人中排第二，死的时候有八十岁往上，纳兰明图和克莱尔要小五六岁左右，博士的岁数最大，目前是超过一百岁了。

老博士正端坐在桌前，低头看一本有成人手掌厚的特大典籍，嘴里说：“你说人这辈子，立功业，和碌碌一生，有什么区别？”

龙泽一愣，心想这老头大概是客人来了还沉浸在书的世界里。

“普通人的寿命有七八十年，修为普通的巫师甚至要低于这个数字，极少数巫师、教徒的寿命能达到接近两百岁，再不会延长了，除非在更换灵魂中失去大部分记忆，那就不是自己了。”博士说：“伟大的圣贤、开疆拓土的将军，市井里的偷盗者，肮脏的乞丐，他们的终点都是相同的死亡，所以这些人中间有什么区别吗？”

博士这次目光盯着龙泽，但是眼神是一种钻入书籍和历史中的犀利，不像要征求他的意见。

“贞洁烈女和娼妓之间有什么区别？细想之下，除了那点毫无意义的名声，他们是毫无区别的！”博士忽然话锋一转：“但若是有人选择为所欲为、为所妄为，将别人戏弄于股掌之上，要不是他太聪明，就是他实在是愚蠢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我不信莫拉，也不信因果报应，我相信这世界上没有什么阴谋，历史上乱用阴谋者无不是有悲惨下场。”

“是的，阴谋是下层对上层仰望的好事者的臆测。”龙泽说：“苍穹之上，有太阳万丈，太阳之下，并无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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