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予看见他低垂的眼睫,睫毛的颜色并不深,根根分明,长而密,配合着他的轮廓,温柔的像是一副画。
“你每个屋子都会放一个落地灯吗?”
她开口问道。
许是没想到她会注意这个,韩尚愣了一下,随后浅浅地点了下头,“嗯。”
方青予:“为什么?”
韩尚转身把药膏拿过来,又重新蘸了蘸,答道,“舒服吧,感觉……”说到这儿,他眼睛眯了下,似是在思索,“屋子没那么空。”
落地灯亮着一小角,目光所及也就是一小角,那一刻,被一圈灯光包裹着,也就不会觉得空旷了。
“因为一个人太孤单了,所以假装一盏小灯陪着你是吗?”
韩尚默然。
方青予眼睫眨了眨,“韩医生有喜欢的女人吗?”
听到这个问题,他似是有些出神,手上停了动作。
方青予眼睛暗了一下,继续道,“那双拖鞋的主人是韩医生喜欢的人吗?”
韩尚略微诧异,抬头看她,“什么拖鞋?”
“那双白色的棉拖鞋。”
方青予答道,末了又补充道,“女式的,新的,你给我那双。”
韩尚回忆了下,似是想起来了,他笑了声,眉毛轻轻挑起,“你不是一直觉得我喜欢你吗?怎么又问起别的?”
“喜欢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情感,你喜欢我,但不一定只喜欢我啊!有些人可以同时喜欢好几个不是吗?男人,看见漂亮的会喜欢,看见更漂亮的还是会喜欢,喜欢又不是唯一的东西。”
“你倒是懂得挺多。”
韩尚应了句。
方青予轻笑道,“看得多,也就懂了点儿。”
韩尚把她的手放平,用手扇了下风,等药膏风干。
“那你呢!你说的喜欢我,是怎样的喜欢?”
他抬眼问道。
手心传来细风微微的凉意,她敛起眉,认真道,“我说的喜欢,是接近爱的,爱是唯一。”
我说的喜欢,是只喜欢你。
韩尚呼吸一窒,定定的望着她,好一会儿,才低下头,答,“那双鞋是给我妈准备的。”
屋子里很静,他们的呼吸声在这夜里交错。
轻轻浅浅,一起一伏。
“但是你来了,所以就让你先穿着。”
他解释道。
“这样啊!”方青予轻轻叹了声,眼角慢慢勾出弯弯的曲线。
夜色很深,两人眼底都是一片青黑之色。
方青予这时候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哈欠。
韩尚见状,说道,“很晚了,你先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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