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仪想起贺六在县衙内断然否认自己曾派人殴打任扬,看来他的想法跟丁超一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庄峰和何永新呢?”丁超和贺六的嫌疑基本已经排除,左仪心里不由赞了自己一句,因为打从一开始他觉得有问题的就是庄峰及何永新。
丁超和丁柳氏对了一眼,两人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且这次比刚才更犹豫。
“怎么?有什么不能说的?”左仪将一条腿翘起来,伸手按在脚腕子和膝盖上,一脸好奇的看着两人。
丁超张了张嘴,丁柳氏先一步出声,“不是不能说,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说,这两人跟任秀才的关系很奇怪。”
宫文柏带着一张画回来的时候,正巧听见丁柳氏这番话,好奇的问道,“怎么个奇怪法?”
左仪头也不回的伸出手,宫文柏便把那张画放在了他手上。
屠夫描述的不是很详细,他当时看到的也只是隐约一个大概,具体什么模样他不好说。
宫文柏尽可能把能完善的都给完善了,出来的画像别说还真有那么几分意思,起码屠夫是这么说的。
丁柳氏小心的看了眼自家男人,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们两家毕竟住的近,稍微动静大点都能听见,民妇记得好像是三年前吧,有天夜里庄峰来找过任秀才。”
“哦?夜里?多夜?”
左仪来了兴趣,庄峰那样的人,看着一本正经,不过从他能在酒肆里喝到天亮这一行为来看,也未必就那么正经。
“子时前后吧,民妇记得不是很清楚,但可以肯定夜很深了,周围连声狗叫都没有。”
丁柳氏想了想继续说道,“那晚我家男人起夜,民妇被吵醒了,隐约听到隔壁传来什么响动,一下子就把民妇瞌睡给惊没了,当时还以为任秀才又被人围堵到了家里。”
“草民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丁超附和道。
左仪瞧了丁超一眼,刚才他还欲言又止,现在倒是知道附和了。
但他不说破,今天来的收获不少,当然,他肯定不介意更多。
丁柳氏见他开口,自然而然的闭了嘴。
丁超继续往下说道,“草民那晚在屋外,所以听的清楚,隔壁先是争吵,后来似乎还动了手。”
“动手?他们二人不是朋友吗?”宫文柏问道。
丁超点头说是,又说任扬那样的人,其实也没什么真正的朋友,大部分跟他来往的都是有所图。
说着说着就有些跑题,左仪便开口让他继续说当晚发生的事。
“对对对,当晚的事,草民是起夜,所以在外面没待太久,隐约听到两人是为了科考一事吵,说什么抄,什么我的,总之断断续续就是这些。”
丁超那晚听的不是很清楚,又很快传出来动手的声音,他不想惹祸上身,就急匆匆回了房间。
“后来没几天晚上又有声音传来,不过这次不是庄峰,而是另一个人的声音,而且说了没几句就摔门走了,这个草民看的清楚,是那个叫何永新的书生。”
丁超很肯定的说道,那晚虽然也很晚,但月色不错,能看清那人的面容,且何永新走的时候也看到了他,还和他对视了一眼,他更能确定了。
宫文柏见左仪没说话,便又问道,“那何永新和任扬又是因为什么争吵?”
“这个我听的仔细,还是因为科考,不过没说抄什么的,就说任扬诬陷他、害他之类的。”丁超很肯定的点头说着。
宫文柏看了眼左仪,左仪眯着眼睛思索,事情最终竟然扯到了科考上,是巧合吗?
程宣说过,任扬三年前科考成绩有可能是假的,那么比照到丁超的话里可以推测出,任扬抄袭了庄峰的文章,但不知道为什么,事后庄峰并没有将此事宣扬出去,除了跟任扬吵了一架,什么都没干。
至于何永新,他口中所谓的诬陷和害他的话,应该也是说的同一件事。
也就是说任扬将科考舞弊一事用了什么方法推到了何永新头上,但又不知道为什么,何永新得到的处罚仅仅只是罚三年不得参加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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