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羽写的歪歪扭扭胖胖的字体,实在不忍下眼去看。
曾落尘暗沉道,“你再不认真些,明日将你院里所有人都换上一批。”
听他这般恐吓身子轻颤,再不敢走神用心练字。哥哥对他极好,也是最严柯的。就连父亲母亲都会听哥哥的,他实在没胆子惹。
宁夫人害怕心里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一再嘱咐曾轶。曾轶不以为然闭眼装睡,曾落尘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
他不愿意干的,就是拿刀架脖子上也不会做。只要认定的事情,九匹马都拉不回。
“你闲的发慌多看着羽儿,马上就到入学年纪。落尘什么人,你不放心?”
就是太清楚落尘,才会更加担心。当初入宫做太子伴读她就不同意,现在还要陪着太子查案。其中牵扯不清楚的事情多入牛毛,行将踏错一步都是性命之忧。
见曾轶不在搭话气怒躺下,暗骂自己多事,一个外人咸吃萝卜淡操心。
曾轶站在侧院门外,瞧见客房灯火通明,窗上印着模糊身形晃动还未歇下。
屋内,柳若换下医官服穿着亵衣坐在矮桌前,抚摸放在桌面上淡粉色侍女扇裙,嘴角溢出一丝苦笑。
“爷爷,等我。”看向放在一旁的斗笠轻笑。
明明不近人情,偏偏选择帮她。
第二日,柳若装扮好在侧房等了许久不见人来,外面艳阳高照心里越发紧张。
曾落尘知父亲会去吊唁,一早就到主家院里等着。
曾轶收拾好正要出门,就见曾落尘等在厅中。“你这是?”
“父亲,有个忙需要您帮。”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曾落尘竟主动找他帮忙,还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拉了拉衣摆,边走边抬手示意他坐下说话。“何事?”
他心里也好奇到底是何事。
“需要父亲带一名侍女去将军府。”
曾轶一听大笑,谁府里吊唁带侍女去。转念一想他既然能求到自己头上,其中一定有古怪。“明白了,这侍女有问题?”
曾落尘轻笑没有否定,“孩儿前些日子被王大娘子赶出府,今日再去怕是会惹得王大娘子再丟一次孩儿。此事就拜托父亲了。”
郑重将人交到曾轶手里,得了父亲亲口应下亲自去侧院找人。
“扣~扣~”
扣门声轻响,柳若起身快走将门打开,看到曾落尘心中大石落下。紧张问道“现在走吗?”紧咽口水。
瞧她这般紧张点头,看向身上衣服很合身。“戴好斗笠,不要叫旁人认出来。”
走到府门,柳若隔着薄纱看到门外人脚步一顿,抬头看曾落尘。
曾轶见到人,眉头一瞥。
“父亲,侍女身份尴尬,烦请您保护好她。”
上前特意嘱咐曾轶看好人,薄纱下的脸颊臊得通红。跟在马车旁充做曾轶侍女,抬眸看向曾落尘,眼神里充满感谢。
曾落尘感到到她的视线朝这边看,微低头让她放心的去。
马车刚到将军府,听到府内起灵摔瓦声。柳若在无法压制自己,提起裙摆不顾众人眼神怪异冲进人群,见到爷爷黑色灵柩,泪水模糊了视线。大姑姑柳瑛高举瓦盆摔碎在灵柩前,她的心脏随着瓦盆四分五裂疼痛到窒息。
“将军府数年前被抄家,再无继承人。瓦盆本该是唯一嫡传孙女柳若来摔,今日她不在,就由女儿代摔。”转身朝远处高喊,“父亲走好!”
柳若咬紧牙关抬手捂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爷爷灵柩被缓缓抬出门,曾轶知自己来不及为他上一柱香,站在门外拱手朝着灵柩行大礼。
柳江川身前好友至亲跟随出门,站在两侧行丧葬大礼。沿街百姓含泪相送,他们多少都受过柳江川帮助,如今人没了他们所能送上的唯有一深鞠躬。
柳若紧跟灵柩,抬手就可摸到棺椁。刚到门外突然从身后冒出一双手将人拉一侧。
姜羡予抓着柳若手腕将人带到一旁压低声音质问,“宫里已经翻天了,你要闹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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