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瑛起身见她带着怨气离开,心里总有些担心。从她入宫后,家中事便不在和她透露半分。
一来,身局后宫,行将踏错都是以命相搏。
二来,皇上忌惮柳家,不愿看到柳家借着贵妃壮大。
三来,以她敏感多疑的性子,知道了难免引起心里不快。
“你近来无事常去看看她。”柳江川深吸气,转眼看向柳般若肚子,满是期待。“几个月了。”见她低头不语,无时无刻不敢放下戒备。起身朝看了柳瑛一眼,“你们许久没见,我叫人备些吃食来。”
柳晗看着欢喜,手掌轻放在隆起的腹部。
“怀相好,母亲面色也好。”
柳江川走时见女儿眼里喜色,嗔怪女儿结婚这么久也不见给家里填几个外孙。
柳晗担心柳般若不适应将军府特意留夜,她心底感激他们能真心相待愿意收留。
“姐姐,日后便跟着柳南这样称你了,今日莫要怪我唐突上门。”
心中满是歉意,将几日境况与柳瑛一一诉说。
柳南戍边不久,杀了敌人几个小头子当上少将军。原以为苦尽甘来,不了一夜之间失去踪影。一寻几月无果,活不见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首。原想继续留在边疆,半月前,帐外一连几日出现死猫尸体。日夜不敢安心阖眼,担心有人故意威胁,身子又重只好暗自回京躲到将军府。
柳瑛没想到她一个大小姐,竟能一路追到边疆,还承担了怎么多骇人听闻的事情。看她眼底乌青,想来几日没睡好觉。心里疼她的勇气、害怕、担心。
抬手用力握着桌面上的素手。
“不怕,没人敢在将军府撒野。”
给她吃了颗定心丸,守在床边见她安稳躺下,呼吸渐渐平缓蹑手蹑脚出了屋。
内院靠外的书房灯火通明,木门轻叩声打破宁静。
“父亲。”
柳江川正拿着张纸条在灯下细看,见她来便将纸条递给她。
“过来。”
二人平静中,略显惊讶。
“父亲,是担心她会被卷进来。”眉色轻挑,“她从小就是最聪明的,这么短时间能查到这么多,我们也不必忧心了。”顺手将纸条点燃燃尽,将今日柳般若的谈话告知。
他没想到二人情根深种,竟生出跨越百里如此笃厚泽深的感情。
心里到有些欣慰,反观柳瑛倒让他更为担心。“你也该好好为自己操操心,王老夫人现在还是不愿见你?”
说道她家这位老祖母,也属实头疼。日日请安只能站在门外,至今不愿见她一面。好在公公和相公通达知理不会和老太太一起刁难。
王绍和对她越是宠腻,老太太越看不惯,想尽法子给她使绊子、站家规。
反倒是给了自己锻炼机会,甚的每日坐在房里不是绣花,就是跟一群三姑六婆扯天理的没完没了,着实心烦的紧。
又不能大棒子轰出去,只能顶着一张作笑脸陪笑,心里也只盼能回娘家换几天耳根子清净。
柳江川见她摆出一幅不耐听的表情,满脸写的憋屈不高兴。
心里也不好受,“人你自己选的,父亲总不能打上门去。”转头又想到,昨日听二位阁老说道贤婿,他也该到立府别住的时候了,怎么也没个动静。
“贤婿,没提分府的事吗?”担心女儿听了不高兴,又为自己辩解了一句。“虽说这话不该咱们问,但也好过你委屈半辈子。”
柳瑛知道父亲心疼自己,可哪有长辈都在晚辈分府别住的呢。说好听的是长辈心疼晚辈,难听了就是媳妇小心眼儿容不下长辈。
泼妇名声,京城妇人一口一个唾沫星子也能将人淹死。
“爹爹,此事我们夫妇会好好考虑的。时辰不早了,明日您还要授课,女儿不便打扰了。”
看着柳瑛越发有主母派头,胸中有沟壑。处事仔细斟酌、不急不躁。事事喊打喊杀的疯癫样,总算磨练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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