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亮,一群妇女就扛着木桶,提着搓板,拿着棒槌到了镇东头井边。三口古井,也不知何年何月开凿,冬暖夏凉,井水永远用不尽,镇里的女人大多喜欢在井边洗衣服。
洗衣服,不是累活,着笑话,再偷偷议论议论哪家新媳妇如何,哪家婆婆如何,一就这样开始了。
“枯嗤,枯嗤!”
衣服在搓板上搓动,发出了一片响声。
“嘿嘿,菊,这声音我怎么越听越像你昨晚弄出的啊。”一个中年妇女对一名年轻少妇笑着道。
“你羡慕啦?今晚也弄点这个声音,我也好听听。”年轻少妇笑道。
年轻少妇与中年妇女家紧挨着,心中虽不喜欢大庭广众之下对方这样的话,却也知道在这里嘴不能松,否则定然被人踩着。
“好啊,今晚你站到床头来听……”中年妇女仰头咯咯大笑,浑身肉颤着,突然她呆住了,六眼山方向黑压压一大群人向这奔来。
“土匪!”中年妇女惊叫道,声音又高又尖。
“嫂子,不要瞎,六眼山哪里有土匪!”少妇慌忙站起,盯着远处。
黑压压人群移动速度极快,转眼已到了一里地外。他们身后,腾起一股高高的尘土。
“菊,快跑,那不是人,是怪物!”中年妇女眼尖,她已看清冲在前面的是浑身长毛的怪物。
“怪物来啦!”四周妇女一阵惊慌,向镇子跑去。
“嘭!”
菊刚跑了几步,一下被撞到,摔在地上。
“啊!”她膝盖撞在一个木桶上,痛的尖叫一声。
等她奋力爬起时,井边的女人已跑出数十丈。
“嗷昂……”
她听到怪物的阵阵吼声。
“哎呀!”刚一迈步,一阵剧痛传遍全身,膝盖肿起老高。
再想跑到镇里躲起,已不可能。
“嗯!”她咬牙踮着脚向井边跳着跑去,古井上有一根粗大的木头横着,左右各一跟井绳悬挂在木头上。
跨上井圈,她牙一咬,一手拉住井绳,跳了下去。
……
……
六眼镇村口,几条狗在呜咽着。
“呸呸呸!他娘的,像鬼哭一样。”一个挑货郎担的汉子恨恨骂道。
听到狗哭,是极不吉利的事。
“他娘的……”货郎嘟哝着,担子换了个肩膀继续向前走着。
“吧嗒!”
一滴粘粘的东西落到他的脸上。
“呸!”货郎一呆,今不会这么霉吧,难道是鸟屎?
他伸出右手食指心的擦了下,放在鼻子上闻了闻,黏糊糊的,没有臭味。
不对,怎么像是血?
货郎停住脚步抬头看着。
这一幕,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数十棵大树上,一把把钢叉钉着一个个肥硕的男男女女。
钢叉穿胸而过,牢牢钉在树干之上,地面几乎看不到血迹。钢叉如同吸足了血,一把把皆是刺眼的红色。
货郎嘴巴张了张,没能叫出声。
“啊……”
他又努力张了张嘴巴,终于发出了嘶哑的低吼。
“哐当!”
肩膀上的担子落地,他转身狂奔。
……
……
六眼镇全镇二千多口被杀,震惊四方。
92师长官武寒松收到消息,已是午后。
六眼镇,属河州境内。
作为河州最高军事长官,地方官员有义务及时向他汇报此类消息。
等他带着一个团兵力赶到,已是傍晚。
布防,搜索,一阵忙碌后,已经黑了。
全镇没有一个活口,连躺在床上等死的人也被送了一程。
“贼娘的!杀二千多口,跑不出一个,没有万把人围住,不可能啊。”武寒松在屋内来回踱着。
他进屋看了几处尸体,惨!有的脑瓜子被拧断,有的被戳了几个窟窿,有的肠子流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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