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悟了。”张程道,“其实我的内心是抗拒救他的,但总是抵不过内心深处的那份私心,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姑姑看上我老师了,虽然他们年纪差得很大,老师也不愿意接受,但女追男,隔成纱,我觉得他们两个能成,也就是说,老师很有可能会成为我的姑丈,本着老师和未来姑丈这两重关系,所以我才想着要帮一帮他,现在仔细想想,这严重违背了我的道德底线和本心,我已经立志要成为一代国画大师,决不能做出这样违背良心的事,否则这辈子都会有魔障的。”
“你看到的,依旧只有你自己。”裴缈道,“你应该考虑的,是正义,是公道,是天理,你想成为一代大师,就要有大师的眼界和心境,目光所及,不能只在周身三尺。”
“受教了。”张程开怀一笑,道,“这辈子能认识你这样的良师益友,真好。”
“我算什么良师益友。”裴缈自嘲一笑,道,“我是旁观者清罢了,如果是我成了当局者,或许就是你出言提醒我了。”
张程笑道:“那下次你当局者迷的时候,我负责提点你。”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二人很有默契地挂断了电话。
裴缈挂断电话后,仔细想想张养鹤,真的很替张养鹤惋惜,明明身怀绝世画技,但却无人得知,仿佛千里马遇不到伯乐,老死于槽枥之间。
而且张养鹤摊上张有为这么个儿子,绝对是人生最大的悲哀。
或许,张有为死去,是对张养鹤的一种救赎。
正好现在裴缈有闲暇,就决定去看看张养鹤,于是他把车子打着火,去加油站加满一箱油,直奔句容开去。
达到句容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开到张养鹤家,四点二十五分,张养鹤的家门外围了很多人,裴缈只看一眼就知道,这些应该是杨萍的家人和亲朋,这些人在张养鹤家门外拉起了横幅,横幅上写着“血债血偿”“还我女儿”之类的字。
裴缈暗暗叹息,虽然这些人闹来闹去不会有什么结果,但他们痛失爱女的悲痛心情需要发泄,这就是他们眼下唯一的发泄方式了。
裴缈下车走进人群,顿时发现,有个美貌妇女站在门前,正在跟杨家的人理论。
只见这美妇看起来三十多岁,留着齐耳短发,戴着窄框眼镜,穿着一身藏青色连衣裙,裙摆适中,脚穿浅灰色女式平底皮鞋。
这美妇守在门前,一遍又一遍地跟在场的人强调:“各位,法院会给出最公正的判决,你们在这里闹也于事无补的,如果你们需要赔偿,请派出一个代表进去找张先生谈,不要在这里闹好不好”
然而杨家的人根本不理她的话,杨家人就是想要闹,想要发泄。
裴缈望着这个短发美妇,心中暗忖:“这难道就是张程的姑姑?他好像说过他姑姑有四十二岁了吧,怎么看起来这么年轻?”
又过了几分钟,院门忽然打开,张养鹤走了出来。
一看到张养鹤出来,满场忽然就安静了下来,张扬看了短发美妇一眼,道:“张玲,这件事跟你无关,你别在这里忙活了,回家去吧。”
裴缈闻言基本可以确定,这就是张程的姑姑,那个四十二岁的老姑娘,只不过人家保养的好,所以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
“我不。”张玲很是倔强,道,“我说过要跟你学画画的,你不收我,我就一直待在你家门外。”
张养鹤很是无情地说道:“那你就待着吧。”
这时,人群里一个妇女高声尖叫:“张老头!还我女儿命来!”
“对!还我女儿命来!”杨萍的父亲也跟着高叫。
其他杨家亲戚也纷纷大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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