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再见不复从前 (2-1)

子衿看着从御书房出来的轩辕朔一瞬间失了神。

轩辕朔干咳了一声，子衿眼神飞快瞟了他一眼，早已经六神无主了。子衿几乎是小跑着进了御书房的，成皇坐在龙椅上，脸色比以前红润不少。

“皇爹爹，”子衿乖巧叫着，伪装得一如往日般乖巧。“这些日子苦了你了。”成皇这些日子对轩辕期那孽障做出的出格事颇有耳闻，心下总觉得对不住子衿，也怕慕容凌云回来后知道女儿受了这样的委屈，作为皇帝他脸上难免挂不住，于是今日就将子衿宣进宫中好好安慰她一番。

子衿倒是分外乖巧，成皇眉头舒展开来，和蔼地问她想要什么赏赐。子衿胡乱要了一样进贡的珍宝，她知道自己如果不要些什么赏赐，成皇多疑，难免猜忌，她还不如要一件东西，让成皇暂且宽心。

“你也算与阿朔一同长大的。”成皇拿出几卷美人图，旁边写有哪家的小姐。“现在阿朔也封了王爷，修了宅邸，这秦王府总得有一个女主人的。说来惭愧，这些年阿朔一直在外征战，连个体己的侧室都不曾有，是朕的疏忽，来，你来瞧瞧。”

子衿有些失落，他要成婚了，这未来的妻子竟还是她亲手挑选的，真是讽刺。

子衿扫了一眼各位小姐，均是有口皆碑的大家闺秀，长相端庄大气。反观她区别就很明显了，她的母亲虽为江南有名的大家闺秀，她却一点那样的气质都不曾沾边。子衿眼睛较一般人要长一些，看着自生一股媚态，用绛珠的话来说，她这是祸国殃民的长相。

子衿推辞道：“皇爹爹也知道，子衿向来与这些小姐不合，若是论我评判，难免有失偏颇。”成皇也不逼她，寒暄几句，便放她离开了。

子衿出了御书房，便看见轩辕朔站在一旁的栏杆处等着，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倒是怪可爱的。她心里想着他就要成婚的事情，眉头紧皱。心里又堆着前些天的事情，见了他又要想逃。

轩辕朔抢先一步拉过她，把她抱入怀中。子衿推开他，她刚刚才回绝了皇爹爹帮他参考轩辕朔王妃之事，现在又和轩辕朔抱在这御书房门口，正大光明地欺君，她可没这个胆量。

“秦王殿下，”轩辕朔脸一黑，“你叫我什么？”秦王？还加上殿下二字！轩辕朔此刻真想把她的心挖出来看一看，究竟是如何长的，总是能说出这样伤他心的话。

子衿躲避着他炽烈的眼神，“还未恭喜殿下封了王爷，哦，不久还将迎娶王妃，真是可喜可贺，双喜临门。”轩辕朔冷笑，“你真这样想？”子衿狠下心，“是”成皇喜欢听话的人，她不希望轩辕朔因为她而抗旨惹怒成皇，更怕他重蹈轩辕明的覆辙。

轩辕朔觉得心很疼，这一次和上次她捅的不同，如果说上次她只是轻轻地捅了一刀，这次却不知道捅了多少刀，在伤痕上面来来回回，以为他不会痛似的。

子衿行礼，“上次在回崖情势所迫，冒犯了殿下，还望殿下海涵。如若没别的，清泽便先告退了。”子衿转身就要离开，轩辕朔拉着她的手，声音干涩，“我与别的女子成婚，你当真不会难过？”子衿指甲早已嵌入了肉里，所幸这些年她的伪装早就熟能生巧，不然，她又怎么说着与心背道而驰的话呢。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乃是天经地义之事。”轩辕朔松开了手，好个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慕容子衿你当真是好本事！

子衿确信自己已经离开他的视线了方才回头，那个少年站在御书房的屋檐下，久久地、默默地，只是那样站着，形影单只。

她真的很想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就这样飞身过去抱着他，当着成皇的面，当着文武百官所有人的面，向整个姑苏城的人宣布，这是她慕容子衿看上的男人，谁也觊觎不得。

可是她不敢啊罢了，就如此吧，如果这样能保他一世平安，她愿意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幸福着他的幸福。

子衿出了宫门，走得一半的距离命车夫停车，戴了纯白的面纱，她现在这副鬼样子并不想让夜莺、青鸟那些丫头看到，她需得寻个地方，好好地喝一整夜，喝得不省人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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