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恍恍惚惚之中,于承珠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越来越轻,好像被一股大力托起,人如轻羽,飘飘荡荡,无所依凭,随风而去。
“我这是在哪里?”于承珠不觉问自己。
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很虚弱,连意识都不愿意清醒,一旦清醒了,就会耗用体内不足的气血,反而增加负担。
于承珠本已闭上了双眼,此刻再将眼帘阖得沉一点,什么都不想,也就好了。
连意识都没有,自然身心轻快。
可平时爱思索,想多了,就成了习惯,渐渐地,习惯也就成了自然,不知不觉中,还是会浮上思潮。
一个想法浮上心头。
“我要去哪里?”
不错,在哪里不重要,要到哪里去,那才是重要的。
存在的意义并不是在于不在,而是想与不想。
她还会想去哪里呢?师父在哪里,她也要到那里。
于承珠想要的就是跟着师父。
“师父,师父!”于承珠心里轻轻地叫着。
她呼唤着师父,从来就是语不高声,尽在心头,轻唤而不惊起四周。
她此刻的人轻得像羽毛,那呼唤更是轻若无物。
用不用力,跟想与不想,有时候也不相干。
于承珠眼前似乎出现了一道白光,她想往前去,可是身前是白雾,白色的轻雾,迷迷茫茫,恰似她心头的迷惘。
都是白色的,看着像是一样的。
可是于承珠知道,她要的是穿越迷雾,跟随光亮,尽管那光亮是简单的白色,孤寒得如同她心中的情丝,从来就是一个人,孤伶伶,不会有伴儿的。
但光亮就是光亮,不管它是什么颜色,跟着走就对了。
“师父,他又会在哪里呢?”于承珠忽然想道,“我看一眼就好,也不想打扰他。”
她从来就是如此,爱得深切,却又无痕,更不愿意露出端倪来。
接着她就看到两条身影坐在棋坪前,一条白影不正是师父张丹枫。
张丹枫很喜欢下围棋的,于承珠心头一喜,差一点就要叫出“师父”来。
可她的性子素来沉敛,再一思索,另外一个又是谁?
难道是绿袍沧浪?
她抬起头来,可不正是绿袍沧浪,随着光影的推进,他身上的绿袍越来越明显,越是光亮,颜色就越突显。
他在与师父下棋?
想想也对,师父喜欢下棋,绿袍沧浪如果要夺取江山,可不正是要下棋谋划吗?
倒要看看他们的征战如何!
于承珠默不作声,轻轻走近,凝视着棋局。
只见一黑一白两条长龙交缠不已,各领风骚。
一时之间居然相持不下。
所以两人都沉静思量,不敢多走,也不敢贪进,下棋讲究全盘构思,一子错,满盘皆输。
于承珠记得在昏迷前,师父张丹枫是去拜访绿袍沧浪,这两人无论是斗武,还是斗棋,哪怕只是交谈,都要一千招以上,没有个三三夜,断难罢休。
于承珠看了一会儿,只觉得头昏目眩,这两大高手的较量,又岂是她能看得明白的。
于承珠支撑着头,揉了揉太阳穴,心道:“这么斗下去,不知道几时才算了,不如,我去破坏棋局,让师父腾出手来,不用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这么想着,她伸手一掀棋坪,绿袍沧浪倏的一瞪眼,继而笑道:“你有多大的气力,竟敢捣乱!”
于承珠触手发现这是石坪,一时之间哪里掀得开,不过也难不倒她,于承珠默运玄功,只见棋子纷纷上跃,她催动内力,让棋子自己跳上来。
张丹枫拈须笑道:“承珠,你又长进了。”
张丹枫对于弟子是爱护得多,鼓励得多,最好就是弟子超过他,这是他最开心的事,也是他最愿意看到的成就。
听到师父的鼓励,于承珠心头一暖,道:“长者有事,弟子服其劳,慈事,何用又劳我师父,我一个人就可以对付你了。”
绿袍沧浪哈哈笑道:“姑娘口气比力气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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