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承珠心里百味纷杂,吕择又道:“择儿不想连累师父和师姐。”
于承珠不禁回望张丹枫,见他鬓须已见斑白,想他一把年纪,再要去京师大闹一场,只怕身心劳顿,而且战况还是未知之数,这一番疲劳本就是能避免就避免的。
于承珠凝望着张丹枫,不觉痴了,眼角不禁沁下眼泪。
这时只听“噫”了一声,于承珠这才如梦初醒,只见船头上多了一个十来岁的女孩,远远望去,犹自粉雕玉琢,玉雪可爱。
于承珠吃了一惊,她可不愿意自己的心事外泄,哪怕是一个孩子,也许人家什么也不懂,她也不愿意被看见。
那个女孩一出现,潘芳就叫道:“翕儿!”
言辞之间甚是欢悦,那个女孩翕儿也欢叫道:“芳儿,择哥哥!”
她张开手臂,一副久别重逢的样子,神情喜悦地要跑过去相聚。
张丹枫却把女孩拦下,看着这个女孩,他的眼里充满了怜爱和欢喜,张丹枫道:“翕儿,你先等一会儿,先让你择哥哥完。”
翕儿嘟着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却也是可爱之极。
这时她的肩上搭上了一只手,翕儿抬头一看,叫了一声:“娘!”
一个白衣妇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船上,她柔声道:“翕儿,听你爹的话。”
张丹枫见妻女都出来了,站在船头不宜,于是跳下来,先把女儿翕儿抱下来,再伸出手来。
白衣妇人微微一笑,顺势把手交给张丹枫,她下来后,不紧不慢走上两步,刚好就在张丹枫身侧。
白衣妇人徐娘半老,气韵却极好,如同空谷幽兰,既清且艳,和年轻一辈同在,她是一点也不逊色。
她和张丹枫站在一起,就是一对神仙眷侣,羡煞旁人。
这两人一出来,无形中就破了绿袍沧浪胡袄的妄言。
绿袍沧浪不禁讪讪道:“张丹枫的福气真好,看着真让人嫉妒。”
赛伯温冷笑道:“坐拥江东大乔,还能不让人羡慕福气!”
白衣妇人冷冷瞥了他一眼,赛伯温只觉得她的眼光如同利剪一般,不觉心中一震,暗道:“这妇饶眼神像是内家好手!”
于承珠道:“少在那里胡,心饶不了你们!”
她话音未落,白衣妇饶眼睛已经微微转向于承珠,于承珠见了她,不免有些心虚,忙道:“见过师母!”
一旁的吕择和潘芳,一起叫道:“师母。”
看到两个孩子,白衣妇人脸上露出的慈爱的笑容,张丹枫道:“蕾妹,你且带着翕儿,让择儿把话完。”
那白衣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张丹枫的妻子云蕾,那女孩就是他们的独生爱女名叫张翕。
就是在云贵那一带产下的,当年于承珠赶赴玄机门玄机逸士的百年寿诞之时,那时节张翕刚出生不久,只有半岁,眼下已经十来岁了。
云蕾笑道:“我省得。”
夫妻二人,莫逆于心,相视一笑,尽在不言郑
于承珠却忍不住低下头去,可又觉得不妥,她想抬头看一眼自己的丈夫叶成林,谁知道才一抬头,就对上了云蕾的目光。
于承珠一阵颤栗,云蕾的眼睛明如秋水,于承珠都不知道她是否看出了自己的心事。
只怕也瞒不了她吧,夫妻之间是最私密也是最敏感的,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过她?
于承珠也开始不自信起来,只是她一阵心慌,这样的事,怎么可以让师母云蕾知道呢?
于承珠心中大叫:“不,不,绝对不能让人知道,再艰难我也要独自扛下,这是只属于我的秘密!”
于是她暗咬银牙,强迫自己抬头去面对,可怜她的头颈都是僵硬的。
可她好不容易抬起头来,却发现师母云蕾根本没注意到她,只顾着自己照顾女儿。
于承珠不禁暗暗舒了口气,只是心里竟然浮起了失落之意,这时节她都弄不清楚,到底是希望被发现,还是不希望被发现?
她好像坐立难安,忐忑不平,既希望被看到心事,又不希望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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