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承珠怎么也忘不了那一年,她像往常一样,为父亲的生忌做准备,可怎么也想不到,那一年,一场变故正向她袭来。
夕阳如血,那真是血色夕阳,夕阳仿佛在滴血,地上也在流血。
才进村口,十岁的女孩忽叫道:“怎么那么臭?”
十二岁的男孩早就闻到了,那岂止是臭,还有树枝燃着火焰的焦味和血肉被撕开的腥味。
这一他们去邻村玩耍,伙伴要吃晚饭了,这才散开。按理,这时候村口该是炊烟气味以及饭菜香味才对呀!
心头一阵莫名的颤粟,男孩下意识地拉住了女孩,女孩却一指前,道:“择哥哥你看!”
只见前面一个身影踉踉跄跄地,拖曳着,挣扎着,却兀的倒地,手臂犹自前伸,像是不甘地要抓住些什么。
男孩不假思索,快步过去,想要扶起那人,可力气不够,而女孩已经紧跟其后,两人一起扶起那人。
两人年纪虽,却敏感地知道村里发生变故,这一瞬间两人出奇地默契。
男孩看到扶起的那人正是住在隔壁的五叔,忙叫道:“五叔,我爹娘呢?”
女孩也道:“还有芳儿的爹娘。”
五叔脸上,身上全是血,眼睛勉强睁开,见是他俩,嘴角咧开,像是无意识地在笑,可嘴角才一动,一抹鲜血就淌下来。
女孩芳儿好像有了感应,道:“都死了吗?”
男孩叫道:“芳儿!”他不许她再下去,可心里分明知道是怎么回事,拳头下意识地握紧。
五叔眼睛眨了一眨,芳儿马上明白他是在是,不禁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五叔道:“都死了,村子也被烧了,我好不容易逃出来。”他忽然来了精神,不知哪来的气力,大力推开他俩,道:“你们快逃!”
男孩却拉着五叔的衣袖,大叫道:“不!”
五叔道:“择儿,你快带着芳儿逃。”
择儿喃喃自语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书里的句子,一下子闪在他眼前,以前读到时,也就觉得顺口,没想到眼前就是真实而惨烈地感受。
五叔也没想到择儿这时候还会掉书包,愣了一下,道:“以前叫你别读书,我们这种人家读了书还能干什么,不是浪费吗?可你就爱读,今后也没人会管你了。”
择儿的眼泪哪里留得住,叫道:“我永远是大家的择儿,我要和你们在一起。”
五叔道:“现在你长大了,是你自己了,快走!”
最后一句特别急促,一语未已,嘴角又淌出血来。
这时一声冷笑传来:“想走?一个都逃不了。”
五叔急推,择儿却有意回头,暗道:“起码我要记住仇人是谁!”
却见一个黑衣红带,皮肤黝黑的彪悍汉子手执钢刀,狞笑道:“原来在这儿呢,还有两个,正好一起解决。”
他扬起钢刀,择儿看得正切,他肩膀的衣袖上绣了一个白色的骷髅头,肩膀提起,衣袖风舞,那白色的骷髅头仿佛在风中要张开雪白的牙齿噬咬着什么一样。
就算在尚未落山,犹有烈炽的太阳底下,还是让人不寒而栗。
五叔不顾一切,冲向那人。择儿一咬牙,拉着芳儿,道:“快走。”
只听嘶嘶刀风,惨叫声起,接着就是人身乒在地的声音。
择儿听在耳中,心脏都快滴出血来,可眼下能做的只有快逃。
芳儿跑得急了,蓦然跌倒,择儿一边扶起,一边偷眼望去,只见那人离他们不到三尺,冷笑道:“看不出鬼还跑得蛮快,老子送你们去见爹娘。”
择儿当下把芳儿往旁边一推,可怜芳儿还未站稳,哪里经得起这么一推,当即滚到一边去了。
眼前来人满面狞笑,手上钢刀如雪,映在残阳下,犹自寒意森森。
渐渐地,寒气越来越沁近肌肤。对付这两个毛孩子还不是菜一碟,都没觉得有什么悬念。
那人也只是随手一刀,没花多少气力,更没花多少心思,可这时择儿忽然站直身躯,大声道:“大哥,你好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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