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缺席 (2-1)

“叮铃铃”“叮铃铃”

仿佛催命般的，一阵枯燥单调的沉闷闹铃声，硬生生地把齐师的意识从深睡中拉了起来。恍惚间，他感到自己的身体正从黑暗的深渊中上浮。随着身体的上浮，耳边的闹铃声也渐渐地变得清晰起来。

终于，他睁开了眼睛。

依旧是熟悉的天花板。熟悉得让他感到心安。

他用手支撑着床，有些疲惫地坐起身，靠在床头。

他好像做了一个梦。

他的脑中各种画面纷杂缭乱，梦境中的画面似乎还有些残留。他努力将这些破碎的画面拼凑在一起，想要回想起梦境里的场景。

齐师的眼睛微闭，呼吸急促，脸色苍白。他隐约能够记起，梦境里似乎有什么极为可怕的存在，正在追赶他。

他不记得那个可怕的存在是个什么模样，只记得自己在那个存在面前，是多么的渺小。

他只能不停地奔逃，跌倒，爬起来，再继续奔跑。

齐师缓缓睁开眼，苦笑一声。没想到这一次，把自己喊醒的闹铃算是帮了大忙了。

他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时间是早上的6:45。正是一天新的开始。

齐师翻身下了床，走到客厅，习惯性地打开放在茶几上的蓝牙音箱，选择收音机模式。然后，在早间新闻的声音中，开始刷牙洗脸。

齐师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养成了一早起来就边听新闻边洗漱的习惯的了。只觉得这么一间空空荡荡的房间，总得有点声音音乐什么的，才不至于显得那么孤单。

“砰。。。呼。。。”

随着齐师转动灶台的按钮，蓝色的火苗跳跃着升起，不断煎烤着平底锅中的鸡蛋，发出阵阵香气。灶台旁是一台小巧的白色面包机，里面已经被齐师放进了两片面包，正在烘烤中。

看着锅中逐渐成型的鸡蛋，闻着飘来的面包烘烤的香气，齐师心中感到一丝惬意。在开启新的匆忙的一天之前，能够拥有这么一段自由的早餐时间，真可以称得上是上天的恩赐了。

他拿出一小瓶胡椒粒，放在煎锅的上方，小心地转动着瓶底的刀片，将磨出的胡椒粉细细地在煎蛋上撒了一层。霎时间，厨房中香气四溢。

齐师轻轻抽动鼻子闻了几下，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就在这时，客厅的蓝牙音箱中传来了播报新闻的声音。

“截止至今早6时，金秣市内已经接连出现了几起市民昏睡不醒的事故。这些市民被送至医院检查后，所有生命体征一切正常，但一直到现在都尚在昏睡之中。经诊断，可能是过度疲劳造成。专家提醒各位市民，在平日工作之时，要注意劳逸结合，避免过度劳累。”

齐师一听到这条新闻，立刻就联想到了自己之前在咖啡厅经历的恐怖幻觉。他之后向黎治，钱睿问起过有没有注意到有什么异常。钱睿一脸迷茫，黎治则是沉默不语，弄的齐师也是一头雾水。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应该并没有看到自己所看到的景象。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用“工作太累，压力太大”这一类的借口来说服自己。至于那一句似有所指的话，齐师也只能当做是普通的毫无意义的幻听来处理了。

吃完早饭，他便出门，上班去了。

到了公司，齐师才发现，公司里面到处都散发着一种死气沉沉的灰暗气息。来来往往的同事，个个都身形匆忙，脸色冷漠。他甚至有种错觉，这些人的动作个个都是机械而僵硬，就像是被线吊起的木偶一般。

齐师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办公室的日光灯。在他的印象中，公司从来没有给他带来过这种异样的感觉，因此下意识以为是灯光昏暗的原因。

但办公室天花板的日光灯好好地挂在那里，发出和往日一般无二的白光。似乎刚刚的一切，都是一场错觉。

不过，齐师很快注意到另外一件事。

黎治今天请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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