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个老糊涂!”看他兀自陷入悲戚,我和阿霞心里都很不舒服,本想安慰他几句,但一想到他那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我眼珠一转,心生一计,对他吼道:“说好听点么,勉强算个愚忠的家伙,直白点说,不过是个搞不清楚状况的蠢货!”
话音刚落,全场寂然。不止被我掷地有声的话语喷得哑口无言的伍员,就连身边的阿霞,远处的金四娘等人,都为我的惊人之语大感意外。
“说到底,赤诚之心,用得不值。”一语道破关键后,我也不再多讲,毕竟,人嘛,肯定是有一定的历史局限性的,何况是在那强调“天地君亲师”的儒家思想横行的时代。
“哈哈哈!有趣!有趣!”沉默了大半晌后,伍子胥竟毫无征兆地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
“千年来,多少迁客骚人莅临此地,无不劝我放下夙愿,不计得失……却从没有一个人,能像小友这般,一针见血,给我当头棒喝!拜你所赐,老夫终于想通了!入轮回之前,可否告知鄙人,你的名字?”
名字吗?到底算个什么呢。我这个三易俗名的人,自从觉醒了内观世界的白袍人后,对很多东西都看淡了许多,甚至对我在这世界里的身份、代号都产生了极大的怀疑。我真正的名字,到底是什么呢?
看我陷入沉思,伍子胥唯恐我有不便,大手一挥,对我们行了一个抱拳礼,就要解除灰衣雅士范蠡在他身上施加的“聚魂咒”,准备魂归大地。阿霞见状,赶紧轻轻拐了我一下,提醒我多少送他一程。
“哦了!今世为人,俗名“李昂”!前辈慢走……”
话音未落,那逐渐消散的残魄稍一迟疑,微微一笑,已经全然飘零了。
唉,到头来,依旧忘了问这家伙怎么才能登上祭天台,见到庄主范蠡啊!失算!真是失算!
眼看伍子胥的残魂断魄一丝一缕地缓缓渗入大地,我才突然想起,把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给拉下了。算了,自食其力吧反正咱不也一路这样过来了。无奈地耸耸肩后,我也是招呼起看着浑身是戏的我,禁不住掩嘴浅笑的阿霞,提起所有铜片,往众人所在处走去了。
整顿停当后,我们一行六人,终于来到了这抬头竟看不见顶的高台之下。
仰望之下,我不由往喉咙里轻轻吞了一口吐沫,联想到之前所突破的千难万阻,不由对这看上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台心生敬畏只不知道,这附近的机关,又要如何破解了。
“李子!快看,刚好放得进去哦!”在我顾自踌躇间,机灵的阿霞已经绕塔一周,把祭天台周围勘察完毕。只见她纤手一比,已经在风沙褪尽的石台正东,找到了一圈纹路怪异的凹槽,拿出铜扇碎片逐一对照后,居然刚好有一匹,正好毫厘不差地能放进去!
我晕!这么简单?!
分别和金四娘、正熊把剩余的三块铜片放到高台脚下位于西、南、北面的凹槽里,接下来的一幕继续让我大跌眼镜:只听一阵无花无巧的“隆隆”声响过,祭天台已经像电梯一般,往上升了一截,随即,在东南西北各个位置,开出了一道黑洞洞的石缝。
进去与众人汇合后,大家一起站到石台正中升降梯一般的平台上,刚想仔细研究一番,却已经被缓缓卷动的铁索,自动拉升到了高逾百米的塔顶。
真这么简单?
一路并没有遇到任何阻碍,我们意外顺利地从塔顶踏上一处云层顶上的祭台。直到看清楚云雾中那背剑抚琴的灰衣雅士范蠡,以及偎依在他身边,为他擦拭嘴角鲜血的浣纱女西施后,每个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样就见到了?难以置信间,我们六人不禁摆出戒备的架势,小心地往视我们如无物,只顾自以琴声调神的二人跟前走去。
“李子,他好像受伤了!”不用阿霞说,我其实也已经看出,灰衣雅士的状态并不好,估计刚同什么人激斗过一番。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他会不会顺利答应把我们送回人间呢?
“小心!”我还在迟疑,在我们身后数步的金四娘已经驾起金风把打头阵的我和阿霞卷退到她身边。飞退前的一刹那,我俩自然看到了从云雾里陡然现出的那挺熟悉的银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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