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搞不清她究竟是这婴孩的母亲还是祖母,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扭头看她时,她的尸体已经又被一梭子鞭尸的子弹打得溅起一阵阵血花,吓得我急忙抽回伸向她肉身庇护下婴孩的手,本能地缩头往离我只有十多米的树林子匍匐爬去。只是,刚爬了几步,我还是受不住内心的挣扎,硬是回头,冒着枪林弹雨,把那无助的娃儿夹在腋下,在那块边缘都被弹头磨平的石头后面深深吸了一口大气,抓住毒贩们装填弹药的当儿口,拼命往那近前的树林跑过去
十米、八米、五米……“嘟嘟嘟!”只听一阵急促的枪声“哒哒,噗噗”地接连打在我脚边的砂石里,还有几声似乎是打在了我鼓囊囊的背包上幸好里面装满了金属包装的罐头,抵挡子弹应该没有大碍吧。
马不停蹄地跑了十多分钟,感觉已经拉远了跟毒贩们的距离,我才敢稍稍松了口气。放慢了速度后,我突然感觉肋下剧痛,难道我中枪了!?
停下来一检查,我这才发现,腋下的婴孩已经断了气,而那颗夺走他生命的子弹,穿过他幼小的身躯后,在我的小臂上也留下了一道怕人的血痕。而我火烤一般生疼的后腰也是中了流弹,鲜血正汩汩地从那骇人的血窟窿里往外冒……定睛一看,若非背包里的罐头抵挡了一些子弹的伤害,估计自己也是死于非命了。初步消毒止血后,我判断子弹应该没有伤到我的内脏和筋骨。劫后余生,庆幸之余,只觉苦了这初来咋到的孩儿,本答应了你的亲人救你的,结果,却没有做到……
擦干泪,用随身的医疗包里的手术钳忍痛取出弹头,上好纱布后,我急忙拿盐水洗掉衣服上的血迹,又往身上涂了一层淤泥掩盖住气味,这才草草埋掉婴孩的尸体,拖着疲惫的步子,尽挑着一人多高的灌木丛钻了进去。大约又过了十多分钟,终于给我找到一处隐蔽的草丛,正好感到伤口裂疼难忍,我终于耐不住困意趴了进去,哪知人一躺下,疲乏竟随着伤痛趁机一齐往脑海里袭来,一个不留神,我就睡着了。
待我被一阵喧哗声吵醒的时候,夜色已经微凉。扒开脸上伪装的草叶,从灌木丛的缝隙里往外看去,十多个牵着狼狗的毒贩子刚好在附近升起了篝火。看样子,他们似乎还抓到了几个幸存的俘虏,我调整了视线一看,应该是一男一女两个成年人,还有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那头戴毡帽的墨镜男,正在用手托着那个背对我的女人的腮帮子,一边猥琐地笑着,一边说着我一句也听不懂的越南语。
我见状不由心中一紧,也不知阿霞那妮子,会不会犯傻跑回来找我呢?!待那毒贩小头目指挥手下把那背对我五花大绑着的女人放下来的时候,我才看清她的面容,幸好不是阿霞。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我心中也忍不住升起一股恻隐之心,也许是之前没有救到中年妇女和那婴孩的原因吧,我心中此时竟燃起一个希望眼前这陌生的女人能够得救的念头。
然而实际上,世间的残酷总会超出你的预期。
只见一眨眼的功夫,呈大字形平放在草地上的越南女人已经被几个丧心病狂的毒贩子扒掉了裤子。另外几个见了哪肯落后,也是一窝蜂地往女人的脸上挤了过去。
看到自己的爱人惨遭蹂躏,那被反捆了双手跪在地上,货郎模样的越南男人可坐不住了,发狂一般拼命挣脱那毡帽墨镜手中的绳头,眼中喷射着盛怒的火焰,一头撞向那肆意发泄着兽欲的小个子,张开滴血的嘴巴,一口咬住他突兀的耳尖!头一甩,一半被嚼烂的耳朵,已经从货郎咬牙切齿的嘴里吐了出来。
“呯!”
随着一声划破夜空的枪响,那绝望的货郎终于停止了他无谓的反抗,大睁着凝滞了的双眼,颓然靠在了他爱人的胸前。下一刻,他的尸体就被几个狞笑的毒贩子连同拖着裤子疼倒在地的小个子一起被抬到了一边。而那无助的越南女人只来得及为她男人哭叫了一声,就马上被一个补位的莽夫重新按倒在地。另一边,已经爬起身来的小个子口里骂着我根本听不懂的越南脏话,恨恨地拔出那把射杀货郎的大口径手枪,凶神恶煞地往那地上的尸体身上打光了所有子弹,完了还不解恨地放出狼狗啃咬着那尚存余温的尸身。然而,这丧尽天良的一幕,却只换来周围毒贩和那毡帽墨镜小头目的一阵阵肆无忌惮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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