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霞应了一声,已经轻快地跑往后堂去了。我也不敢大意,先扶起老福,又把几个倒地的门人拉到一边,这才从前厅的门边探出半个脑袋,查看起情况来。只见:
前院里站着三名年纪大概跟我差不多的年轻人,他们后面则是一个脚蹬草鞋,席地而坐的中年黑大汉。看样子,他约摸四、五十岁上下,面色黑里透红,像喝了两斤二锅头一般,泛着汗光,在朝阳里赫然一闪一闪地,甚是精神。
那一字排开的三个,应该是黑大汉徒弟的年轻人,本来已经各自摩拳擦掌,摆好要干架的姿势,等了半天,却只见一个鬼鬼祟祟的我,小心翼翼地探头出来偷看情况,也是又好气又好笑,不由得松懈下来,远远指着我的鼻子,谩骂起来:
“喂!金家的龟孙!快叫你家主子出来,老子今天就是来砸场子的!”说话的是三个年轻人中最高的一个,咋看之下,一对驴眼呈倒八字一般挂在他瘦长的三角脸上,即便不开口,也能从他的面相上感受到一股子飞扬跋扈的痞气。
“阿刚,你跟他多讲什么!用边腿踢他啊,抽死这胆小鬼!”起哄的是个黑瘦精干的小子,眉头上有颗明显的黑痣。听他说话的声音,感觉宗气很足,我只能确定他是个精力充沛的人。不过,虽然通过望气没有看出什么特别之处,但我却隐约觉得他似乎有些手段。算了,还是不要妄下定论为好。想到这里,我依旧偏了头靠在门后面打量着他们几个,既没有回答,也没有什么实际的行动。
“怕了吧?看你们住的院子挺气派,谁知道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喂,师父,你确定咱们找对地方了吗?”接话的是中间那个面皮白嫩的小子。看他虽然生得眉清目秀,言谈举止间却掩盖不住市侩嘴脸,一开口,已经透出浓浓一股子现世宝的味儿,惹得我一看就来气。若不是门面上这事情要让金四娘这个当家的来定夺,冲这哥儿几个出言不逊,言语冒犯的份上,我都差点忍不住想出手教训教训他们了。
寻思间,金四娘夫妇和正熊,已经跟着阿霞急步走了过来。正熊和老福感情很好,见老管家捂着胸口只一个劲地喘气,早心疼得和大川叔一起把他扶进内堂上药去了。其他几个后辈门人,也连忙按金四娘平日里所教,拿出伤药,给受伤的同伴抹上。
“这位同行,请问,我们认识吗?”安顿好局势后,金姐打量了那耷拉着双腿拄着手大大咧咧坐在地上的黑大汉半天,才悠悠吐出这么一句。
“好!姓金的!你有种!当年的事情你居然给老子忘了!”那黑大汉本来还在气定神闲地闭目养神,一听金四娘这话,已经暴跳如雷,手一拍地,已经弹了起来,目光呆滞地指着金四娘大喝时,口水都喷到了站在他跟前那油头粉面的现世宝徒弟脸上。我见他怒极,眼睛里都好似要喷出火来,不由得纳闷道:看起来您二位间的恩怨也是有些年头了吧?人家记不清你是谁很正常啊。一上来你不自报家门不说,也不主动解释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反倒是先振振有词地指责起别人来了大叔,你这踢馆,好不专业啊!
金四娘也是和我想得一般,见那黑大汉半天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早已怒从心头起,不由柳眉倒竖,风眼圆睁,未及把满腔怒气外露,已然生起一股威势,生生盯紧那四个二愣子,不卑不亢地说道:“那还敢请英雄快人快语,讲个明白。要是果真我金家不是,金四赔礼也是无妨,不过,若只是你等寻衅滋事,无理取闹伤我若干门人,欺我老总管的所作所为,老娘必当十倍奉还!”话音刚落,已是激荡起一阵肃杀的金风,四散开来。若是有道行的高手,见了这般架势,也要卖个面子,只是,那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子,却只回应了一番不知天高地厚的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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