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清晨,屋外滴答滴答,声音不断,昨夜,落了一夜的雨。
京中下雨,天色阴暗,屋里潮气重,乐山趴在沈璞的身上,醒了神,却不想起身。
他亦是,乐山特意爬起来看,见他手撑在脑后,枕着臂弯,眼睛明明是清亮的,却也不起床。
她爬起来,惹他小小惊讶,眼神问她,怎么了?
乐山摇头,嘻嘻笑,啵了啵他的唇瓣,一连啵了三下,揭开了被子,又窝回了他的怀里。
大早上的,小丫头便会这般撩人,如何了得。
手从脑后挪出,伸进被子里,往下按住了她的肩头,将她往怀里细细又拢了拢。
“今日休沐?怎么不起床?”他问。
“后日才休沐,能放两日的假,”说到休沐,乐山盘算着,“七郎,后几日你有没有事,我们去庄上走一走,怎么样?”
“想去哪个庄子?”
“就你养荷花的那座庄子。”
沈璞皱眉,养荷花的庄子上百座,不知她问的是哪一座。
“是哪间?”
“就那间啊。”
沈璞不厌烦与她打嘴仗,挠了挠她的腰背,“说人话。”
“啊,”老这样,乐山摸到他的腰腹,手捏了上去,想捏来着,到底舍不得,轻轻摸了摸,“就那间,两面通风,里头有好多古籍的那个小宅子。”
他没说话。
“怎么了,后日没时间吗?”乐山问。
“有时间,”他却道,“换个地方吧,带你去洛阳看花,顺道去见见父亲。”
去洛阳,一来一回,路上不知又要耽误多少时间,如今不是一个人,路上要照顾他,他乘马车,她自然也不能一个人一溜烟地骑马打前头就去了。
“不好,不好。”乐山道,“不去洛阳,太远了,还是去庄上吧,我骑马载你过去,趁着还没到落雪的季节,在猎场的那面湖边,钓两尾鱼玩玩。”
他又是寂静无声。
察觉他态度有异,乐山抬头,蹭到他的脖子边,轻声问,“是不是不想去啊?”
“不是。”
“那怎么?”
“去不了,”他说话的声音渐渐低落,“去不了了,那年大兵入城,就是从那边过来的,沿郊一带的田庄良宅,均被毁尽,猎场还在,良庄能修复,小宅却没了,被火烧塌,连着屋里的古籍,都烧没了。”
良庄能修复,房屋能重建,可是那些悉心呵护的荷花温泉,那些还是用竹简载文的古籍,没了便真的就没了。
听他这样说着,乐山心里亦低落难过。
“好了好了,那就不去了,也不是非要去那里,哪里不能钓两尾鱼呢。就去洛阳,后日,便去洛阳好了,带我去洛阳赏赏花,我还要去长馆,想见见那里极负胜名的游子诗会,晚间,去街边吃吃东西,嗯,早就想去了,一直没时间。”
“嗯。”他应声。
“想起上回去,那都好多年了,”可不是好多年了嘛,都是上辈子的事了,“七郎,你上回去,是什么时候?”
“八月十四。”
十四……
“那不是你我大婚的前一日嘛,”奇怪了,“第日大婚,你偏还要往洛阳跑。”
乐山被激起,“沈璞,你是不是在洛阳,有什么未安置妥当的多年粉头好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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