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了这一小杯酒,不想与座上的人搭话,乐山干脆起了身。
谢语中绕了一圈回来,看见她动作,“去哪儿?”
“一转眼的功夫,我身边的夏黎不见了,我寻他去。”流光确实一转眼不见了,但她也不是去寻他,“哦,对了,家妹还在这里,一会你有空,替我送她回去啊。”
乐山一溜烟走了,郭曙回头看,没了人影,喃喃自语,“怎么就走了。”
乐山追着沈璞的马车去了。
马车渐渐驶出人庄,消失在竹林里头了。
乐山下了马,牵着战英,慢慢往里头走。
落了她一肩头的竹叶,她才看得见深林里面,这一顶竹简屋。
好生清雅。
她摸着铃铛香车到门口,门口守门的人,没有想到会有客来访,进去回话。
一会儿功夫,扶九走了出来。
“陈大小姐,今天怎么走正门了?”
“不走正门,走哪?”
大摇大摆进去了。
往里一连走了好几栋屋子,还没到头,她耐不住,问,“小小竹林屋,至于建得这么大?”
那扶九就不知道了,“小侯爷一向如此。”
走到尽头,扶九停住了脚,说话,“爷。”
乐山踏着脚,双手靠背,轻快地走了过去。
沈璞真不得了。
这一面通风的竹简屋,前后无门,风从那头,吹到这头,别样雅致,可似乎,没什么实际用啊。
此刻沈璞,就在通风屋子里,烹茶煮饮。
一身月牙色衣衫,尽配满室清新的深墨,他手里那套茶具,也当真考究。
看见她来,他坐得挺直,手里的动作未放下,也不抬眼看她。
乐山轻快跳上竹板,走到他身边,一把抽走来他手里的匙勺。
咯咯笑出声,“临仙君。”
他抬头,瞥了她一眼。
乐山知错,忙将匙勺递还给他,“还你。”
他不接了,低头望这一壶茶,费了。
整理衣衫起身,弯腰拿起桌上的竹简,微微卷起来,朝里头走。
无趣。
乐山不理他,坐倒在他方才坐下的地方,茶快要煮沸,她拿匙勺,在吊壶里,搅了搅。
搅了两圈,茶沸得更厉害,她扔了勺子,拿起架子上的布,包着壶柄,将壶拿了下来。
苍紫色的茶杯,她给自己先倒了一杯,茶水翠绿,入紫杯,可真开眼了,杯如碎了纹络一般,从杯底,裂开一朵细好看的花。
她一时,端着茶杯,左右晃了晃,任凭茶水怎样晃,花纹始终都存在,模样好看,这一时,她还舍不得喝了。
一口气喝完,看,细花没了。
正要拿壶,再倒一杯,他那里头,喊,“玩什么呢,过来。”
“来了。”
虽说这竹屋,厅堂前后通风,可两侧还有暗室。
她轻快又进去了。
嚯。
这屋里头,连着竹壁,全是温泉水,连成一片,雾气腾腾,初进门,还觉得暖和。
待眼睛适应了,才看清,这满壁的温泉水里,全养着的,是莲荷。
都这个季节了,还有莲花。
他确实是爱荷花。
叮咚叮咚,一连套竹木滴水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悦耳。
他站在书架边,擦拭他手里的竹简。
虽不是纸书,但竹简放在这里,时间一久,也会被润湿的,她伸手,准备摸一本来瞧瞧。
他反应难得的快,按住了她的手。
“魏晋古迹,”认真跟她说,“这个不能玩。”
“既是古迹,你随意放在这里,不怕被人偷吗?”
随便偷掉一本,也够在京郊,置一处庄园良田了。
“西城平原,是沈国公府的家产。”
“嗯?”
“放眼几百里,没有门令,一般人进不来。”
靠近皇朝,一寸土一寸金,他沈家,还真是财大气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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