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过三次,王府皆闭门不见,大小姐,怎么办?”
陈家派人上府去,王家回回不见客,不是用理由推却,而是单纯的不待见。
怎么说来,王陈两家已经结不成这门亲事,但他家这番态度,着实令人耻寒。
管事问,“王府执意不见,二小姐的事,就要如此了了?”
退婚是定局,但王家没给个交代,既已是退婚,那王家公子,尚欠沉芫一个说法。
“王家公子几时有空,我要与他见上一面。”
“邀见肯定是不会见的,但过几日,是京中的骑射宴,王公大臣皆会参加,听说请的都是有官位的人,按照这些个礼制,王家公子,届时一定会去,小姐你不妨趁着这个机会——”
骑射宴。
我朝风俗如此,不论男女,皆爱骑射,王公女眷,但凡有骑术的,都能参加。
这样盛大的场面,三年才得一次。
乐山沉思,“你说的对,君不见我,我还能不见君?王家公子,必要会一会。”
到了那日,乐山穿了一身轻巧,束了发冠,她颜色好,身子高挑,腰配一把剑,往人群中走,引来不少人的注目。
骑射,骑射,有骑乘的地方,场地自然大,圈了几百里的围场高台,前头热闹,而乐山这种身份,只能站在下围人群里观看。
今日之宴,不亚于皇家盛宴。
开宴时,歌舞升平,鼓声雷动,场面之浩大,让乐山一时找不着想找的人。
舞姬还在台中央欢舞,圣上爱胡琴,外围舞动的,是胡姬,穿着之盛露,让她一个女子,也汗颜。
对,风向如此,王家人怎可凭这一点说辞,就要退婚,可恨!
她唤身后的流光,“走。”
打她醒了之后,这流光,就日日跟着她了,她出门,他跟得更紧。
两个人避开人群,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那一头,王行枫刚刚小解完,束着腰带,跟着一帮子弟,有说有笑,往外头走。
走着走着,他身边的人,唬了一跳。
是乐山的模样太正经了,她今日穿得也肃穆,遂以往那一站,双手环抱,视线盯着茅草屋,眼神犀利,一时间,不耽得不让人误解。
更何况,她身后站着的流光,笔直挺腰,左手覆在剑的把柄上,做剑客的,模样一向比别人易识别,初一看,还以为这人,立马就能拔着剑要砍过来。
这段时间,还有什么人能比陈家大小姐的名声盛。
只是王行枫,看见这场景,心里怵怵的,但面上还是正常的,遣了身边的人,他孤身一个人往这边走来。
“陈大小姐。”
“王三公子。”
王行枫上下扫了她一眼,伴随着眼神,说,“陈大小姐,在此处拦着在下,是何用意呢?”
“公子,”因为是她妹婿,乐山着人了解过他,王三是个知书行事的文客,这种人,自恃才气,心性自比一般人高,“对于家妹一事,我可否讨个说法?”
王三也知道是这个事,叹了一声气,叹得格外明显,“大小姐莫要因为这个事为难我。”
“我如何是为难你,是你为难家妹吧,你陷我家妹于如此境地,我还不能为她求个说法么?”
“大小姐,”王三望着她脸,并不太怵她,说,“我素闻大小姐你的名声,都说营中带兵的女子,性子比一般人豁达,我为何退婚,你自己明白。门第另说,于王某而言,确实是因为令兄的缘故,我为士大夫领族,身份如此,决不能有偷盗折辱才情的小人为兄婿,这其中的严重,你明白么?”
乐山何尝不明白呢?
陈家门第不仅低,家中几位兄长却在外头,一个赛一个的名声恶劣,追根究底,她能怪谁,怪面前的王行枫吗?
“王公子,退婚的事定了,你不面见家妹,但今日,乐山请求你,为家妹着想,可否登门礼赔一声。”
言罢,乐山就朝他见了礼。
王行枫唬了一跳,这才明白坊间的传闻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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