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乐山不是不讲理的人,人都走到了院门,却突然反了悔,怎样也不肯进去了,那必然有她的难处。
南苏体谅她,所以问了问齐深。
齐深微微朝身后看去,回南苏的话,“还能有什么,看见她不爽,我开心呗。”
裴安修的离席,惹得众人频频侧首,众人不断打量过来的视线,让乐山也不大舒服。
“陈姑娘,过门不入,是不是因为在下?”
“大公子,”乐山尽量忽视院内众人的视线,“要说不是,对乐山来说,未免有些自欺欺人,但若说是,对大公子来说,又显得太不公平,大公子,你合不该有此一问。”
“对不住,”裴安修当真觉得歉意,“我唤姑娘,正是因为安修心觉愧疚,此宴清雅,倘若因为安修,姑娘你到了院门,调头便走了,让安修心里,少不了自责。”
裴家怎么还会有这样正经的人。
裴安修被她略带打量的视线,生生惹笑了,“姑娘,莫要这样看我,我这样做,当真是因为家妹的事,”不能说的太深,他赔礼,“私不见扰,陈姑娘,安修只觉得,你不应当因为这一件事,伤了,你我的和气。”
“大公子,”乐山叹了口气,“大公子,你误会了,我不是怪责你,实话跟你说,我家小妹一事,致使我夜不安寐,您不懂,小门人家女子,比不得有名号的世家,你家七妹觉得无碍,可伤了的,却是我妹妹稚弱的心思,人有多少个豆蔻之年,能拿什么弥补。过夜不归家,实属无奈,可若是这不归家的原因,是因为要和家妹无法直视的裴家人共宴,明日回家,我该怎么跟家妹交代,届时,我又该对她说什么话,况且,君府几日无有动静,既不赔礼,又不明说,这是事实,所以见了公子你,我只能退避,再退避。”
听她这样一说,裴安修才发觉了不对之处,“难道,家中七妹与你家小妹发生的,不是口头之争?”
他还觉得,听母亲言,两家口舌之争有,砸铺子的事不会做,这样的大的手笔,不像是她七妹能做的。
如今看来,事情绝非他想的这般简单了。
“常言道,外不论人,在此地,我不想道你七妹的行径。但大公子既然已经追出了门,乐山也与你说一声,不管事态如何,我自不会私仇怨恨于你,大公子快进去吧,站在此门静处,明日里,你又要被牵连上,旁人议论我无妨,无端扯上你,乐山才觉得不好过。”
她见礼,与他鞠了个躬。
“陈姑娘——”
裴安修与她同见了礼。
这两个人,在门口说了不知多久,齐深已经喝了两杯酒,视线焦焦打在门口的陈乐山身上。
这要再下去,真要将她等跑了。
齐深直接走了过来,一把搂住了乐山的肩膀,“礼也见了,话说完了吧,说完了,咱就进去。”
乐山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齐深却不忌讳,直接说,“你这几日不是为你家那点铺子的事东奔西走的吗,跟我进去,里头有你要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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