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示意问兰,“叫陈管事,找两个小厮去将这笔事私了了,”转头对灯笼说,“夜已深了,不免你母亲担心,我这就着人送你回去。”
“贵人——”
灯笼从席上下来,一把跪到在她面前,头磕地,埋得很深。
“这是,怎么了?”
“贵人,灯笼知道自己命薄,劳贵人帮忙,才躲过了这一劫,可若灯笼回家去,像今天这样的事,肯定还会有的。贵人你帮得了我一次,却帮不了灯笼一辈子,家里舅舅舅母不是讲理的人,哪一日,我被卖到巷子深处去,我想着,与其都是给别人做奴隶的命,那还不如替贵人附小,贵人你留下我,我不求别的,你便是赏我一碗饭吃,灯笼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什么贵人不贵人的,怎么能蒙得她这样说。
乐山却在认真思考这个事情,“这样吧,今夜先让人送你回去,明日我去营里,替你问一声你姐姐,她若同意了,你到我府里待着,干些小活计,也不是不可以。”
“谢贵人——”
问兰捂帕子笑了,“你喊声大小姐就好了,也别磕头了,跟我走吧。”
灯笼站起了身,朝案上看去,乐山亦看来,撞见她畏畏缩缩的眼神,檀香深重里,点头给予她安心。
第日去营里,时辰未到,她回了一趟七队。
没找到铃铛,说是夜守还没有回来。
无法,又回了齐深在的营里,一夜未领战英回家去,它在棚子里异常不自在,乐山站在马厩外,给它喂粮草,它却还挑着爱吃不吃。
“陈乐山。”
“郭曙,”今日来的倒早,“昨日上哪去了?”
“嗨,”不提也罢,“去了一趟洛阳,办了点事。”
他的事不要紧,她的事才顶要紧,“你这怎么回事啊,昨夜里听小戴说,老姐让你去带兵,真的假的?”
乐山深呼了一口气,给战英喂到一半的粮草,顾不得它的脾气,就扔到了一边。
战英气的转了头不再理她。
那便就是真的了,郭曙简直比她还有气,“郡主她脑子发热了,我这来营的时日,总比你长吧,用你,还不如用我呢。”
他叨叨不休,“着实搞不懂,你不是前日才过来的吗,她就这样信任——”
“你方才说什么?”
“我,”什么,“她就这样信任你了?”
乐山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笑出了声,“郭曙啊郭曙,你真是聪明。”
清脆笑了两声,摸了摸马厩里的马,“战英,我晚间来看你。”
朗声走了。
早起晨光里,缕缕朝阳,投射到马厩一角,郭曙的肩膀还热乎着,耳朵不经意间,就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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