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日用了早膳,乐山去看她的马,让小厮牵了出去,没有直接去营里,转头去了趟陈忠的屋里。
第一日得缓一缓,齐深定会来抓她,她晚些再去。
“父亲,昨日让你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打过招呼了,一早就去吗?”
“这就过去吧,早上人少,等日头升了,说话也就不方便了。”
等出了府,正要过巷子,便看见了大伯母阴氏已在侯着她了。
乐山下了马,跟她道,“伯母,你这是放心不下乐山?”
“不是,不是,”阴氏忧心忡忡了这几日,眼见到这个关头了,眼角日渐憔悴,“也不知我家老爷现在怎么样了,好不容易才打通了里面的关系,既然能去看看她,不妨捎上我吧,我就去看一眼,不碍你的事,行吗?”
一大早的,哭哭啼啼的也不像话,乐山扶起阴氏,“那便一道。”
清晨寒露深重,牢里阴暗无声,往里头走,阴阴风声里,听得见里头枷锁拖动的杂碎声线。
小吏走过来,顺手吹灭了壁上的油灯,倾刻,地底昏暗无光,唯有正门处隐隐晨光投射入内。
“老爷,老爷!”阴氏的哭喊,一提再提。
乐山侯在门外,没有打扰,背转过去,看壁上的油灯,身后是父亲的声音,这时,他也是泪眼汪汪,“大哥,你何苦啊?”
“二弟——”
时间有限,阴氏说了不少话,陈忠自然没有忘记正事,与陈义道,“大哥,这件事,我做不了主,我唤乐儿进来,她与你说。”
转头唤一声在外头侯着的乐山,“乐儿。”
乐山进内来,先与阴氏说,“烦请大伯母去衙门外侯着,我与大伯父有两句话要说。”
“这……”阴氏看向陈义。
陈义点头,“出去吧。”
这一遭家变,陈义在牢中也吃了不少苦,一下子间,老了不少,乐山与他见礼,“大伯辛苦了。”
“唉。”乐山这一句话,彻底湿了他的眼眶,何谈辛苦,路是自己走的,罪也是自己该受的。
“大伯,我让大伯母托人带给你的话,你收到了吗?”
“收到了,收到了,”不然也不会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乐山,你告诉大伯父,大伯父这样子,尚有几成的希望能出去啊?”
问话完,陈忠也向她看了过来。
乐山压低了声音,跟他说,“那要看大伯父在牢里说了几句话。”
陈义一把握住她的手,“家中一百来口人,每每想起,便咬紧了牙关,统共就说了三句,均跟这次的事没有关联。”
“伯父深明大义,现下无人,那伯父,可否与侄女说一说这剩下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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