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
“汪汪汪汪!”
古树参天,幽暗静寂。
深林之中,犬吠声声,惊起飞鸟无数。
赵大与颜傅对视一眼,抬脚便跑。
“汪!”
“这边!”
“汪汪!”
“那边!”
纸片儿的叫声断断续续,赵大不得不时时停下来分辨猎犬的位置。好在纸片儿还算尽职尽责,没有擅离职守,要是一路追在它屁股后头跑着玩儿,那可真要了亲命了。
颜傅紧跟在奔跑的赵大身后,虽然他本心是不愿意跑,但他更怕被落了单,这地方长得实在是太渗人了。
先不说这些畸形的树干不用培训就能胜任树妖一职,就说脚下这堆诡异的枯叶,一张张都有蒲扇那么大,踩上去的感觉比向福家的火炕还要软,谁知道这些潮湿的枯叶层下是不是铺满了滑腻腻的蛆虫或者其他软体生物。
颜傅抖了抖脖颈上的鸡皮,眼下前进的每一步都非常困难,需要拨开挂面似的藤蔓和乱七八糟交织在一起的各种植物,还要时不时的躲避着横冲直撞的蜂蚁蝇虫。
“汪汪汪汪!”
纸片儿还在奋力的呼唤着主人,但赵大却渐渐放慢了脚步,倒不是为了照顾身后的颜傅,而是他听得出来,纸片儿叫声中所包含的兴奋,并不是危险。
果然,等赵大和颜傅找到纸片儿的时候,它正在嘚瑟的摇尾巴,就差在地上打滚儿卖萌了。
空气中散播着一丝血腥,纸片儿坚守的地方,摊着一副扭曲的动物的残骸。从血夜的凝固程度来看,似乎刚死不久,已经被吃的开膛破肚,不过四根腿儿还算完整。
赵大蹲下身子仔细检查了片刻,“是豹子。”只有豹子才会如此挑食,吃不完就将猎物丢弃。
颜傅瞬间脑补出一集动物世界: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们交配的季节。今天我们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头情窦初开的小公鹿
“此地不能久留,那头豹子应该还没走远。”赵大警惕的环视了一眼周围,右手一直按在腰间的刀柄上。
颜傅吞了口唾沫,“这鹿”
赵大看了看颜傅,又看了看颜傅身边的纸片儿,这眼神儿简直了,神似啊!如果向福也有尾巴赵大闷不吭声的拔出弯刀,开始切割没被豹子荼毒的四根儿鹿腿和小鹿茸。
颜傅立马激动起来,这么说,晚上有肉吃了,还是一只没开过荤的小鲜肉!!
有了鹿肉的鼓励,颜傅顿时充满了干劲儿,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跑的比纸片儿还快。
太阳落山之前,二人一狗终于赶到了山腰上的小木屋。
赵大还好,颜傅和纸片儿都是一屁股摊在地上,喘气的节奏完全一致。
“这屋子是你盖的?”颜傅一旦喘匀了气儿,立马恢复了隐藏在向福体内的话痨本质。
“不是。”赵大打开门,一股灰尘无声扑落。“这是守林人盖的,山里有山里的规矩,过路人都能来住。”但是不能把里面的粮食吃完,烧了柴火也得补上。
木屋小的可怜,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只小炉子,门后挂着一把破弓和几支秃了毛的竹箭,墙角立着半个破瓮,赵大熟门熟路的拎出半袋子秫秫。
“你也是守林人?”颜傅递给赵大一截最粗的木头,在向福的认知里,守林人也是国家公务员体系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
赵大苦笑着摇摇头,“不,我爹才是。”
颜傅努力的搜索着关于赵老伯的讯息,可惜,找了半天仍是空白页面。
赵大升好了炉子,让颜傅看着,他自个儿拎着水壶和鹿腿去了溪边,再回来时,手中还多了几把野菜。
颜傅好奇的瞅着赵大用细树枝编了一个类似网夹的东西,将鹿肉拔下来割成一大片,用网夹固定住,放在炉子上烤。
骨头则直接丢给了纸片儿,纸片儿叼起骨头趴到门口,欢快的啃着。二人无话,颜傅盯着炉沿儿上熥的两个黑馍馍,喉头不住的做吞咽的动作。
赵大怀疑,向福的嘴都快包不住口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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