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食客 (2-1)

推开破旧铁门，一阵冷风倒灌而进，部曲裹紧风衣转身关好了门。沿着狭窄吱呀作响的楼梯往上，映入部曲眼帘的是肮脏阴暗的小巷。

月光实在是过分明亮，将污水死老鼠之类物什照得纤毫毕现，看到些蛆虫爬出部曲难掩恶心，屏住呼吸加紧脚步冲出小巷，立定在干净的大街上才松了口气。

尼克竟然住在这种地方让部曲很意外，他的印象中警察应该是很体面的工作。没有多想他人品味习惯如何，部曲趁着明亮月光往前走路。多亏月光明亮，部曲不至于在这片街区迷了路，很快就找见了熟悉街景，往朱迪家方向走去。

走在路上，部曲才感觉到忐忑。不知道那边情况如何，也不知道此番回去是不是明智之举，但他还是没停下脚步，远远看见了朱迪家里。

铁栏，院子，房子一切如故，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心情平复了些，部曲感觉腿痛得厉害，不由放慢了脚步。普通日常活动虽没什么妨碍，可是跑动之后还是会牵扯伤处引起疼痛，部曲回想应该是刚才从小巷里跑出来的原因。

虽然不知道尼克用的药有什么神奇效果，但是恢复总是需要时间，一直都如此。

缓慢走到朱迪家大门前，部曲摁响门铃。老管家很快就走过来开了门，穿戴整齐就像从没有脱衣服睡觉一样。老管家看见他在宅邸外也没多问为什么，只是沉默领着他进了房屋之后消失不见。

一路上，院子和房子里还是很安静。却又和之前的安静有些不同，多了几分生气，不再有死寂的感觉。

站在大厅里，部曲刚想去看看朱迪的情况，却又踌躇。最终，他还是摇摇头走到三楼自己的房门前。

就算敲开房门，也找不到要说的话语。

既然看似一切如常，那么明早再看也好，部曲想。

推开房门，部曲看见房间里摆设与他离开前毫无区别。床还是那张床，窗户也大开着，床头柜上还放着两提筐，里面是满满的面包。

看到面包，部曲突然想起之前在铜镜中看到的画面。他从提筐里取出一块面包，却感觉到有些不对。虽然大小形状没有变化，但部曲就是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面包上的那种令人垂涎欲滴的奇异魅力消失了，变得平平无奇。

部曲尝试着把面包放到铜镜上，铜镜果然毫无变化，镜面里映出他若有所思的脸。随手将面包放回提筐里，收好铜镜，部曲没有脱衣服半躺到床上。

躺在床上，部曲感觉今夜发生的一切都像梦境一般虚幻且不真实，但是隐隐作痛的腿还是提醒他这里是现实。在模模糊糊思考中，部曲睡着了。

梦中，他开始遍历经历过的一切，将顺序打乱重组，最终分离出一条孤立的线索。部曲一下惊醒，他终于想通犯人的动机是什么。

窗外已经是早晨，清爽阳光从窗户照进。部曲推开窗深吸一口冷冽的空气振奋精神，拍拍脸走出房门。在下楼梯的时候部曲碰见了朱迪，她看上去精神焕发，显然睡得很好，完全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情。

朱迪看到部曲的时候好心情一下被打断，想起了昨天他不清不白的推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率先走下楼。

沉默中，部曲吃着丰盛早餐，看着旁边忙碌的仆人们，感觉有些奇怪。此前，他从没有见过这些仆人，而且这些人动作流畅数量，表情却显得木讷，眼神发散。

吃完早饭，一番洗漱过后，部曲又换了身新衣服。他现在也渐渐习惯于富人的穷奢习惯，不由得开始担心以后的生活要如何度过。

部曲走到院子里，看见了朱迪，她已经换下裙装，又穿上裤子长袖夹克，长发藏在帽子里，更像是俊秀男孩。

两人前后隔着走在街上，还是朱迪首先开口，好奇地问：“面包呢，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道。”部曲心里还有警惕，不愿多说。更何况，他不觉得这与爆炸案有关。

“？”朱迪走前两步抓住部曲的胳膊，“那昨天不是完全浪费了？”

“还是有收获的。”

部曲努力想要挣开，却还是拗不过她的蛮力。

“我知道了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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