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巫师 (2-1)

门，被狠狠踢开。

头上戴着兜帽，身披黑色斗篷的黑袍教徒们鱼贯而入。他们穿着与部曲今日所见的末日教教徒大致相同，只是左胸前绣着的未闭口三角形图样不是白色，而是红色，鲜艳的红色。

黑袍教徒们已经见到了屋外巨大的机甲，但这并不能影响他们的行动。他们受了教主的命令跟踪部曲两人一路而来，要查清两人底细然后完好的带回去。

不择手段。

所以，尽管他们好像卷进了一场莫名的风波，但他们还是进入屋内，一间一间寻找两人的身影。可是黑袍教徒们至今为止没有发现任何目标，包括这一间。

每一个房间，他们都会仔细检查天花板，门后和任何能藏人的缝隙，全都一无所获。刚开始，他们的行动迅速而又寂静，随着时间流逝，动作逐渐变得粗暴。

因为，屋外机甲左臂上的巨炮炮管里隐现的光芒已经越来越耀眼，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然不多。黑袍教徒们绝不是因为畏惧死亡，只是害怕无法完成命令，动作只得开始粗暴且更加迅速。他们并不畏惧死亡，是因为死亡远远不是终点。

虔诚者终将会侍奉在神的左右，与祂共得永生。

其中一个黑衣教徒从开着的窗户探头，看到了屋外是一片平地，没有草和数目，一览无余。他看到了在平地上蹒跚前行的部曲，口中提醒的话语还未说出，机甲左臂巨炮已经蓄能完毕，从炮管里喷吐出一连串橘红色火球，尽数落在房顶、窗户与门扉上。

还未来得及发出惨叫，黑衣教徒们瞬间化为灰烬。不过，就算给他们机会说出遗言，也多半不会是惨叫。虽然被烧得通透，房屋梁柱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竟然还勉力支撑着结构，在火海中摇摇欲坠，还能多支撑些时间才会倒塌。

部曲没有回头去看爆炸，他正在努力离开这个地方。与巨大的机甲相比，部曲显得太过渺小，它完全没注意到在脚边努力求生的蝼蚁。

虽然看似只是轻松一击就将房屋完全烧毁，但机甲没有大意。它将大剑举起严阵以待，因为它知道这次要狩猎的目标可不会如此简单的死去。

巫师，从来没有傻瓜。

飞空艇吊着机甲到这里的模样过于醒目，不可能期待他会像个瞎子一样毫无差距。可是巫师他却也不会逃走，它相信他必然是躲藏在这里某个地方，伺机而动。因为这次是联邦给他的一个信号，一份战斗的邀请，逃走没有任何意义。

巫师从来都是傲慢的代言人。

他只会在这场战斗中展现出足够强大的力量，让联邦投鼠忌器。而这一切都在联邦的计算之中，最精明的商人从不会做亏本买卖。

既能用机甲狩猎巫师，也能测试战斗性能，可谓是一石二鸟。

即便如此，石头本身却是不想死的。虽然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类，但有了懵懂智慧的它并不想死去。

生命最原始的欲望就是生存。

它用初生的智慧分析资料，刨析巫师行为趋向，排除一切不利因素。所以，它首先摧毁场上最显眼的目标——房屋，即使会耗费一半能量。然后，它准备使用激将法。

“巫师，出来罢。”金属沉闷的声音传遍四面方，“难道，神也会害怕么？”

巫师。

部曲停下了脚步。虽然用高深的心理学技巧压制了疼痛，使得身体可以勉强行动，但他左腿骨折的现实并不会有丝毫改变，再耽搁下去不止是会残疾，部曲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他早已失去了魔眼，已经不再有欺骗现实的力量。

过去没有后悔过，部曲现在也不会后悔，只要她还能活着。如今他继承了科罗娜的双眼，就有责任活下去，并且精彩的活下去。

让这双眼睛看到更多，在蔚蓝色眼眸中映出更多精彩的世界。

如果只是无聊的死去，也太过辜负她了。

但部曲停下了脚步，开始思考机甲说的话。

巫师，是大变革之前统治着世界的王，甚至可以说是神。他们呼风唤雨、搬山移物、无所不能。但联邦时代，巫师早该已灭绝，至以部曲震惊于听到的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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