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次他还没来得及抓住言衿一片衣袖,一道破空而来的树叶仿若利剑一样,在他的手背上划开了一条口子,叫他痛的缩回了手。
走廊前面的一个拐角处,景淮面色冷然,目光如冰的走了出来:“长远侯的住处并不在这里,来此有何贵干?”
“武陵王。”顾孟章擦拭了一下手背上的伤口,面上从容的抱拳,“我与郡主本是夫妻,此刻只是有些私事想要商量。”
景淮在听到夫妻二字,眼中越发的难看,大步上前,挡在了言衿的面前:“长远侯怕是记错了,我妹妹和你已经和离,她现在并不想见你。”
“王爷,我和郡主和离是因为一点误会,如今误会已经解除了,我们的私事,王爷怕是不便插手。”顾孟章同样的收起了客气的姿态,脸上冷了下来。
景淮蓦然笑了,笑中带冰:“长远侯,这里是宿城的将军府,不是你的长远侯府,长远侯若是没事,晚上还是不要到处乱逛,免得被巡逻的士兵当成了刺客。”
顾孟章死死地握紧拳头,心知有景淮在场,他的目的无论如何也达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兄妹二人离开。
回到了院子,言衿没有急着进屋子,而是在院子里的石凳子上坐了下来。
景淮坐在她的对面:“衿衿,他和你说了什么?”
这话并不是质问,更多的是一种不放心,不放心言衿会被顾孟章哄骗。
“他说想要和我复合,然后让长远侯府和武陵王府联合。”言衿并没有隐瞒的直接说了出来。
“武陵王府需要和这种人联合。”景淮冷道,片刻又说:“衿衿,你……”
欲言又止。
言衿明白他想要问什么,道:“哥哥是想知道我会不会同意和长远侯复合吗?”
景淮默不作声的点点头。
景淮依稀之中还记得,一年前,义父还在世的时候,他收到王府中来信,说妹妹将要嫁与长远侯,并且对这门婚事甚为满意。
那时候,景淮只是作为一个哥哥,既然妹妹满意,他自然也不会有异议。
可是一年过去,景淮也弄不清楚自己在心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无回崖底第一次再看见言衿的时候,哪怕那时候目不能视,可是在感知到她朝着自己扑来,发自灵魂深处仿佛有记忆一般的让他接住了人。
听到他语气柔软清甜的叫了声哥哥,景淮心里面原本只是单纯的兄妹之情,慢慢的变质了。
景淮以前不明白这种变质的感情是什么,而现在在看到走廊上长远侯和言衿谈话的时候,终于渐渐的明了。
“哥哥,我若是同意和他复合,现在又怎么会坐在这里?”言衿笑言,到底还是不愿意逗弄这个大醋包,她接着又道,“长远侯此番目的并不纯,他话说的好听,但并没有带半分的情真意切在里面,说是想要与我复合,其目的怕是还是在哥哥的兵权上。我怎么可能与这样的人复合,哥哥是对我的智商感到怀疑吗?”
景淮手上握着边关大军兵权,一旦他有个意外,顾孟章作为妹夫,又曾经上过战场,在朝堂上的名声不错,就是最好的接管人选,想必就连边关的这些士兵也更能接受他的身份。
像顾孟章这样的人,感情对于他来说只能算得上是生活当中的调剂品,可有也可无,就像是曾经的沈寄瑶,曾经非她不可的样子,到现在在顾孟章口中重新提起这个人,却变成了一个无所谓的代名词。
只是言衿有一点不明白,顾孟章若是为此一直纠缠着他不放,那他又是凭什么判断景淮一定会遭遇不幸。
想到这里,言衿不免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知道言衿态度坚决,不会复合,景淮心里面一下子就松了,胸腔里不断压抑着的一腔情绪,好像洪水爆发一样,一下子涌了出来,让他克制不住的一把抓住了言衿的手,声音低沉暗哑:“衿衿,答应哥哥,以后离他远一点,不要再和他见面。”
“好啊!”言衿没有反抗的一口同意了下来,笑眯眯的乘胜追击的问道:“哥哥要我这样保证,是吃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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