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大夫再也没了勃勃雄心。他得过且过。有病治病,没病补身。他这一生再无加官可能,更不谈进爵。好在妻儿和睦,很是安乐。他偶尔饮酒,酒助兴之后就看上月,问月:“意啊,意意要弄人,人有何种法子呢?”
他到底懂得知足常乐。感谢意,送他一片还算和睦的人生和长寿的寿命。
他妻儿早他离去,他也不太过于悲恸。这是意。意无法挡。他是杏林圣手,都无法力挽狂澜,这不是意,又是什么?
闫大夫告诉容龙:“他就是被暴涨的河水裹挟的人。意啊我到底还是得垂怜的。”
闫大夫面上一片淡然,言语也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可是对比容龙,他的面色却苍白的更加厉害。
容龙机械的由着闫大夫给他换好纱布,处理好伤口。闫大夫这次药箱中连汤药都带了来。这个时候正温。
他催促容龙快喝:“等下凉了就失了药效了。”
那药味如何,朱成良是闻不到的。可是那药汁浓郁,黝黑一片,看着都皱眉。容龙居然面不改色给他喝了下去。
闫大夫果然是大夫,连个蜜饯都不塞一个。只是很满意容龙表现。
他叮嘱容龙莫不要早早入睡。当心晚上精神。
容龙点头。很是乖觉。
闫大夫满意。
再叮嘱:晚上若是饿,也被吃的太满,可喝点粥。这些事情不必特意要求,他会吩咐下去。
容龙依然乖觉点头。默默无声地送走了闫大夫。
闫大夫关门。
随着那声门框相撞的声音传来,震落了容龙眼眶一直包裹的一滴泪。
那一滴泪直接落在朱成良面前。令朱成良直接慌神。
朱成良慌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你怎么了?是药太苦吗?”
他满屋子找蜜饯。
盛放蜜饯的琉璃盏在桌上。朱成良对容龙招手:“这里!这里有蜂蜜泡的果子!你吃一颗就不苦了!”
容龙哭的更厉害。
朱成良无法。在蜜饯和容龙之间团团转:“你别哭啊,闫大夫刚刚,不可以心情大起大落大悲大痛的你哭这么厉害。不怕闫大夫生气吗?”
容龙不停掉泪,哭的肩膀都在颤抖,朱成良心惊胆战盯着容龙一侧的肩膀,他生怕容龙哭的厉害,再把伤口给哭崩了。
一想到容龙受伤是为了找他。如今如此如此难过,又可能是因为药苦。朱成良只恨不得代他受过。
可是这恨也只能归恨。
他根本无能为力。
只能趴在床头,愣愣看着他哭。
他连一同掉泪都做不到。
眼下来谁都行,来月鱼,来赵帛,来徐长生,来卫华。都校只要是个活生生的人,能安慰容龙,劝慰容龙,哪怕是陪着他一起哭。就校
然而容龙谁都不想要谁来。
他只对朱成良:“河水”
他哭的颤抖,话也断断续续。朱成良一时没有听懂,他耐心听:“你,什么?”
容龙重复:“河水”
他抽抽鼻子。
重复:“河水。”
朱成良听懂了:“河水。河水怎么了?”
容龙有点类似于哭晕头的语无伦次,又有点像是刚刚睡醒的茫然:“河水,淹没了很多人”
朱成良以为他的是隔相江暴涨的事情:“那是老爷下雨才这样的”
朱成良咽下去半句话:你为什么要为这个哭呢?
朱成良理解错了。
容龙不是为了隔相江哭。他哭的,是裹挟了闫大夫好友的那一场无形的河水。
南顺亡国,始作俑者是容氏。可是这一场风波,影响的不单单是上位者的南顺皇室,也不仅仅是为此付出代价的容家。还有那些无辜的百姓,沦为亡国遗民的百姓,以及根本对此无知的贵族。
容龙以前不是不曾想过这个问题。想过一场风波累积者定然不止眼前之人之物。可是那些都是过往了,他再了解详细,也不过是当个听众,被迫接受,被迫聆听。然而如今,活生生的人站在他面前。他真正感受到帘时扑面而来的浪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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