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龙这一困倦,就睡了很久,睡到连闫大夫过来给他换药他都没有醒来,迷迷糊糊就把敷料换完了,极其配合。伤口长势不错,闫大夫很是表扬了这位极其配合的伤者。
闫大夫在表扬完容龙后,顺带数落了一把赵家的家主赵楼。
赵楼年前受伤,数月不愈,简直令他操碎心。
赵楼是中毒,毒素入骨,闫大夫效仿扁鹊刮骨疗毒之法救下他一命。
当时事态虽然紧急,闫大夫却也没有真把赵楼当成关羽,一帕麻药巾死死捂着赵楼口鼻处,整个刮骨过程,赵楼一言不发。他麻晕又疼醒,醒来又麻晕,苦不堪言。在外的江湖人士见屋内无一丝痛呼传出,皆道赵公子神勇,令人刮目相看。
赵公子耳听屋外赞颂声越响,忍不住回嘴:“我真想刮他们的目,看看他们叫不叫惨”
话没完,又被闫大夫给闷晕过去。
刮骨去毒,需去三次。耗时三月。
如此三次刮骨早过。赵楼伤势依然不见好。虽然无性命之忧,却病体孱弱。极其损伤闫大夫医术和自尊。
他认定这是赵楼不遵医嘱所导致。
连赵帛都哭笑不得。
闫大夫医嘱,不可动怒,不可忧思,不可心情大起大落,还要睡足安稳。
除去最后一桩可靠安生药物解决,其他如何能解?赵楼又不是赵帛,闲来无事公子一个。偌大赵氏执法世家,如何不忧心如何不费神?
到底还是最忧心赵帛。
赵帛尚未长成,暂不可接管赵家。
赵家人丁单薄,到赵帛这辈并无兄弟,赵楼尚未娶亲。不比陌家,陌家陌白衣为幼子,家中兄长娶亲,就算子嗣年幼,上一辈还有陌如眠可当重任。
赵帛有一次认真问赵楼:“叔叔心心念念那位陌家姑姑,是不是想娶回家然后你好躲懒?”
被赵楼一顿毒打。一顿毒打尚不解气,还罚他整理赵家奇怪楼。清理灰尘,抄写受损案本,赵帛皮肤娇嫩,没两就起了红疹,叫苦不堪,此惩罚就如此不了了之。赵帛嫌弃红疹难看,两月都不曾出门。被赵楼奚落娇养。
赵楼被赵帛娘亲,赵楼的亲嫂子一顿毒打。
这一切过往容龙不知道,当下的赞扬和数落也浑然不明。
他醒来太阳已经升的老高。属于赵帛的院子静悄悄的。只有一个婢女模样的少女支着下巴坐在院子的葡萄架下面晒太阳。
她七八九岁模样。生一张圆脸,胖胖的手,红嘟嘟的嘴,眼睛却是又大又圆,眼下被阳光刺眼的微微眯起,很是享受的模样。
深秋寒凉,她一声鹅黄衣褂穿地淡薄。风吹过她,她也不觉冷。
还是那副享受的模样。
她看到门口的容龙,冲他露出一个很大的笑容。
这笑容很甜,很染人。染地容龙也不自觉笑起来。
少女朝他招手,拍拍身边的一块石头,示意他过来排排坐,一起嗮太阳。
容龙走过去,做到她一边的石头上。也跟着晒太阳。
少女:“我叫甜甜。”
她很符合这个名字。容龙:“谁给取的?一出生就知道会长得甜?”
少女讲:“田田。”
她比划自己手心写字:“田田。”
容龙看懂了。
他也在手心比划自己名字:“我叫容龙。”
田田评论他:“你的名字不好听。”
容龙失笑,故意逗她:“那什么名字好听?”
田田:“田田好听。”
她虽然坐着,可是不老实,两个穿着绣鞋的脚丫踢踢踏踏的乱晃:“赵楼也好听。”
她完这句话,脸上立刻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来,似乎怕人听到一样,这句话声音压得低,还左右看,生怕除了容龙以外的人听到。
容龙看得有趣,想逗她是不是喜欢赵公子。话还没出口,就见田田嗖的站起来,腾腾腾一溜烟消失在偏门拐角处。
这一连串动作伶俐又熟练,一看就知道是惯犯。
容龙目瞪口呆,但是眼见田田此番动作,也知道是院子里来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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