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珠带血,连着筋肉被活生生扯下,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两颗眼珠直直朝着淮城王而去,沾着地面上的尘土和落叶。
淮城王生生退了一步。
整个过程,佛果不曾发过一言,也不曾痛呼一声。
他满面披血,形同厉鬼,却双手合十,对淮城王一拜,念阿弥陀佛。
淮城王拂袖而去。
又几年,南齐并国。淮城王世子出家,拜佛果为师。淮城王从此不入寺庙。
方卿和长叹一声:“淮城王一直觉得是报应,他逼迫佛果剜目,结果自己仅剩的儿子成了佛果的双眼,那个时候距离佛果剜目不过几年时间,当时世子年纪很,也在现场。只怕世子出家的因果,也是在那个时候种下的。”
方卿和:“我听这段往事的时候已经距离第一次遇到佛果很久了,我把两者联想到一起才觉得后背冷汗淋漓。我才注意到,淮城王这段往事的时候,也是在自家的佛堂里。”
“淮城王挂记儿子,可是不愿意去白塔寺,我作为后辈,少不得当个中间人往来白塔寺和淮城王府,于是也与佛果相熟。后来我也学会两庙里躲清静。”
容龙想到一个问题:“所以容氏是奉养鬼的,可是对外却,他们精通的是占卜,卜的是意?”
方卿和:“是啊,他们从鬼怪中得利,却又觉得鬼怪上不得台面,找个神灵来做挡箭牌。”
容龙:“所以容氏不会占卜,他们只是听了鬼话?”
方卿和笑他:“你这话要是被你的族人听到,揍你都是轻的。”
容龙没再话。
方卿和自知失言,咳嗽一声。
容龙又想到一个问题,问他:“容氏既然能够见鬼,就没有驱鬼的法子么?怪力乱神的书里都还写着茅山道士驱鬼镇压封印什么的,容氏既然能够见鬼,都这么久的家族,就没有什么别的本事拿的住鬼的弱点什么的?”
方卿和看了他一眼,:“佛果过,容氏为人不可知,为鬼多顾虑,容氏在鬼域中名声赫赫,他们在其中有个别称,疆指路人。”
指路人,这是容龙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他问道:“指谁的路?饶路?鬼的路?哪一条路轮得到他们去指?”他想到陌白衣和杜衡,又,“人死之后,是有引渡者的,坊间叫鬼差,他们叫做离朱。哪一条哪一面,又轮得到他们指路?”
“这我不清楚,”方卿和的表情看着十分的诚实,不像在谎,“关于容氏,佛果倒不含糊,的很痛快,只是这痛快在于能的都,不能的连边都不沾。想必指路二字内情隐晦,亦或者他并没有完全信我。他从来没有解释过具体含义。”
容龙不语。
方卿和又:“即便如此,容氏奉鬼这件事情,其实已经是隐晦之事。可是这件事情,佛果倒是很坦然。”
这并不能算是安慰。因为从开始到现在,他所知道的容氏,没有任何光明正大的地方。叛国,奉鬼,拿神灵做挡箭牌,挑起战乱。
一桩桩一件件,上入地,诛地灭。
容龙忽然想起一件事:“那朱成良,不,凉安知道么?”
“凉安随身多年,多少是知道的。何况佛果剜目的时候他不就在现场么。当时淮城王大世子刚刚去世,淮城王其实是有意培养他,谁知道适得其反,这就是后话了。”
容龙:“佛果在灵塔上刻了一句话。”
方卿和点头,表示自己也看到过,并示意他继续。
“我本来在想,这可能是佛果给凉安的话,毕竟当时我以为佛果是个得道高僧,高僧嘛,就是有点神神叨叨那种,可能隐约预感到了什么,可是今听来,那应该就不是预感了。”
很多坊间话本书里面,写那些慈眉善目的得道高僧,总是吝啬笔墨,简简单单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放下无限的留白让人猜测思考脑补那背后的故事。容龙也是这其中的一员,以至于每次去庙里玩耍,总带着一丝虔诚和向往,想着这个山村里的庙宇,会不会藏着一个可以知道机的大和桑
如今想想,那些所谓的留白,大概就真的是留白了:作者词穷,不会写。
干脆不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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