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知道是第几件不如意的事情:有个和尚过来扯他另一边衣袖他这个时候才发现月鱼一直在扯他一边的袖子。
那和尚,诚安禅师有请。
容龙吓一跳:“诚安禅师看到我了?”
和尚:“禅师只有请。旁的僧不知。”
容龙只好点头应诺:“那劳烦师父带路。”
和尚却不走:“禅师只请施主一人。”
听到这句话,原本扯着容龙袖子的月鱼立刻松手。他见月鱼有些不高兴,于是:“我一会儿回来。委屈你一下。”
月鱼还是一脸不高兴。
和尚这个时候:“禅师可以让这位女施主去禅房休息片刻。”
容龙看着月鱼一脸倦容和眼下的青色,他只觉得,诚安禅师的眼神真是太好了。
安排合情合理有理可据也令人五分满意,于是月鱼很捧场的打了个哈欠。
诚安禅师的住所就在辩经堂的东侧,隐于郁郁葱葱的林中,也没有规矩修出来的路,引路的和尚一边走,一边心的低头看地。容龙一开始以为和尚是眼神不好怕摔着自己,后来一看,和尚是在避开路上的蚂蚁。于是容龙也跟着低头走路。
其实距离不远,只是路不好走,是隐居,真的是隐,隐的叫人找不着。如今深秋,没有落英缤纷,也不见豁然开朗,那出竹屋不大,在一片郁郁葱葱中,又显得突兀。那周围的精致不像是点缀,是生地长在这里,偏偏多了个烟火气的竹屋。
容龙那一瞬间有一种感觉,这座寺院,倒像是借住在山上的一般。那山顶的白塔也像是被山林守护一样。
这山,这林,这花,这草,过了十年二十年,依然还是这山这林这郁郁葱葱,可是竹屋会腐朽,人会死。谁才是过客谁才是尘埃,一眼明了。
和尚只送到了门口,竹门半掩,和尚却不敲门,而是对他念了一句佛号,依旧低头走了。
容龙只能自己推开竹门。
山风穿门而过。
竹门吱亚一声敞开。
没有诚安禅师。
他与方卿和四目相接。
他之前并没有看错,那个在诚安禅师旁边的果然是方卿和。
他依旧穿着初见时候相似的绿色锦衣,未束玉带,未配鱼符。他跪坐于蒲团之上,他面前有一方矮桌,桌上有两杯茶,尚见余温。
方卿和开口:“容少侠。”他指对面蒲团,“请坐。”
容龙于是坐下。他不知道怎么坐着舒服,于是干脆盘腿而坐。
方卿和一见便笑开,于是也懒洋洋伸长腿,依着身后的凭几,他身上依然有檀香的残留,佛堂清静的味道如今在这幽静的竹屋和暖意的茶香中,有着极为顺理成章的契合福
容龙问:“方才那个师父领我来,的是诚安禅师有请。”
他语气中有明显而不大的怒气,方卿和自然感觉得出来,但是他似乎并不在意,他:“少侠寻诚安禅师有什么事我心知肚明。而诚安禅师是你舍近求远而做的选择,何必呢。”
他不顾容龙流露出的震惊之色而继续道:“你心中心知肚明,询问我是最快的解决方法,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选择避开我。怎么,我在你眼中犹如蛇蝎?以至于让你避之唯恐不及?”
容龙硬着头皮:“我觉得我与方大人所的应该不是同一件事。”
方卿和看了眼他,又看了一眼,笑道:“我所知道的事情,远比你认为的多。”
容龙没话,低着头看着那杯茶出神。
方卿和:“你所不知道的事情,也远比你认为的多。”
他:“你见过杜衡和陌白衣的事情,我知道你打听梅鹿望月扇的事情,我也知道你不想承认自己是前朝容氏的后人,我更知道。”
容龙猛地抬头,死死盯着方卿和。
方卿和不为所动,直面于他,他面上波澜不惊,如湖水一般漫过他的心头,他一片凉薄,他问他:“你,我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容龙心里想着,他跟踪我,他一路跟踪我,从第一次到淮城开始,或许更早。他为什么跟踪我?他被跟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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