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我只是过来打酱油” (2-1)

容龙恰恰相反，他一点也不愉悦，他暴躁。

想打人。

所以呢，现在淮城那位王爷眼看着要输了，你却帮她把眼中钉拔了？你们俩有情况吧？一定有情况吧？

容龙咬牙：“你这么做，是要表扬她的聪明吗？”

容龙发誓他没有一点讲笑话的意思，语气严肃认真，虽然里面包含了诸如挖苦，讽刺，和愤怒再其中，可是没有半点打趣的成分。所以他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会引来方卿和的爆笑。

真的是爆笑。

方卿和笑得简直要停不下来，笑得太久，连眼泪都给笑出来了。

容龙一开始被吓到了，缓过来后脸就红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了什么事情以至于犯了蠢，惹得一直端庄冷静的方卿和如此，甚至笑成这样，都算是失态了。

他看了一眼杜衡，哼哼哧哧地不知道在问谁：“我，我错了什么吗？”

方卿和依然还在笑，没理他。

好在方卿和很快就停止了。他似乎依然觉得好笑，捂着眼睛，肩膀也一直有着微幅度的耸动，容龙又不傻，当然看出来他在憋笑。

笑得容龙从一开始的不知所措到莫名其妙再到现在的恼怒。

有那么好笑吗？

就真的值得笑的这么厉害吗？

容龙想吵架。

他准备点什么，只要方卿和不要再莫名其妙的笑，随便什么都校只要能打破眼前的这个尴尬局面就校他刚刚要开口，杜衡叫住了他。顺着杜衡的眼神，容龙傻了。

方卿和在哭。

他肩膀颤抖，他用手盖着眼睛，他不是在笑，他在哭。无声无息的哭，哭的止不住眼泪，泪水沾湿了手指，沾湿了广袖。

数九寒被丢进水塘的记忆又回来了，他感觉浑身冰凉，这次他真真正正被吓到。一个字都不敢往外蹦了。

“多聪明的姑娘，”他重复，“什么都想要，美丽，聪明，忠诚，身份尊贵，也不骄纵。合该下所有的好东西都是她的。她生来就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所有人都该让她开心。但是她开心，我却不痛快，她殃及了我身边的朋友，我如何会痛快，我又如何能够称了她的心，如了她的意？”

过了很快的时间，方卿和哭够了。他反复的深吸了两口气，依然闭着眼睛。他继续刚刚的话题，似乎那场爆笑和痛哭都是一个话本上额外的段落。删也可减也可。都不影响剧情的走向。

容龙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杜衡：“他只是想发泄而已，你光听着就是了。”杜衡很平静，“他一直没表现出来，他的处境也只能对你这个不知情的人哭一下了。回头你走了，他想哭，也不能哭了。”

容龙于是不话。沉默是金的当一个听众。

然而方卿和却又不愿意话了。他闭着眼，手指在宽大的袖子里无意识的攥着什么东西，他似乎精疲力尽地靠在车厢里。

方卿和一言不发，杜衡也一言不发，容龙不敢发一言，空气似乎都结了冰，在这个清冷的秋日里冻得容龙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那么”容龙顿了顿，然后：“那位王爷是不是真心想谋反呢？”

方卿和保持原本的姿势没变，声音有些沙哑：“你问这些事情，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我是江湖人，知道了也没什么。”

“”方卿和沉默了一会，“圣上他谋反，他就是谋反。”

容龙心的看了他一眼：“王爷年纪挺大的吧？圣上这么忌惮他”他咽了一口口水，才把害这个字替换成了忌惮，“是因为王爷比他更合适当皇帝吗？”

方卿和终于睁开了一半的眼眸，瞥了他一眼，方卿和睫毛纤长浓黑，很大程度上的给眼神有了一定的掩护作用。

老人家眼睛大的人藏不住心事，偏偏方卿和的眼睛就是大而圆，直视的时候如鹿一般纯净，容龙初见他的时候觉得他有大将之风，如今想来，都是那双眼睛给他的感觉。他的眼睛瞳孔很黑，眼白的部分比一般人少，所以他很少有那种无意识的翻白眼的表情。他无论是笑是瞥，都让人觉得无辜又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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