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夜归人

“不不，顾先生深爱着小姐，他不会和任何人结婚的。”

她面色苍白，好像一直担心的事情应验了。

我默默地看着她，将项链依旧塞入领子里。

她这样故意诱导底下人这么嚼舌根，本身就是对我的一种中伤。尽管我有些怕她，但无论如何也要扞卫自己的尊严。

“她不在了，不是吗？”我冷冷地看着她，“即便顾先生要娶的人不是我，早晚也会娶别人。所有的伤痛都会被时间抹平，而倪薇也不希望顾先生为她一直伤心难过，对吧？”

我起身，朝她一步步地走过去。

“钱姐，我没想取代谁。相反，我觉得她是任何人都难以代替的，也知道自己跟她相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可是就是这样的我，来到了泊翠庄园。你来想想，到底是为什么呢？”

她好像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嘴唇翕动着，两只眼睛有些失神地看着我。

“你凭什么呢？为什么是你呢？”我说，“你现在一定在琢磨这些问题吧？最开始的时候我也曾无数次地这样问过自己。可是后来我发现，这个答案仅凭我是解释不了的，如果你实在好奇，请去问顾先生。我只明白一点，那就是我是爱着顾同泽的，而他也并没有因为我的出身而轻慢我。”

“另外，也请你跟庄园的大姐大妈们说清楚。我跟顾同泽的关系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个样子。顾同泽他，从来没有因为孤独难过而放纵过自己。你们怎么揣度我都无所谓，可是某些流言蜚语对他确实不公，有损他的形象。”

“他们说他早晚要寻一个顾太太的……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她顿喃喃说道：“顾先生的母亲中了风，住进了疗养院。如果她还在这儿当家做主，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进顾家家门的。”

“钱姐，你说得对。换句话说，我还真是挺幸运的吧。”我打开门，作出一个送客的姿态，“你知道吗，我很喜欢那间屋子，请你继续好好维护它。”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觉得很难堪，心烦意乱，什么都做不好。我把自己关在房内，但好像仍能听见那些充满偏见的闲言碎语在庄园的某个阴暗偏僻的角落窃窃私语。

头一次，我才发现如此依赖顾同泽。他不在这里，先前的美好气氛荡然无存。

他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所以我自作主张决定提早赶回学校。

收拾了行李，早早地就睡下。预备第二天一早上就出发。

深夜，卧室木被人拍得啪啪作响。

我起身，拧开床头灯，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显示现在是凌晨2点，正是连老鼠都熟睡的时刻。

这个时间、这种拍门的气势，只能是一个人。

“你怎么回来了？”

明明说要出差三天。

我揉着眼睛，看着站在门外的顾同泽。他满身肃然，风尘仆仆，杵在走廊里。

“知道还给我发这种短信？”

他一手撑着胳膊下那支轻便的拐杖，一手插在口袋里，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哦，是的。早上遇到那几个长舌女工后，便在气头上给他发了个短信。

只有短短几个字，明天我一早回学校。

即便当时我是很生气的，可是这几个字并不能读出什么情绪来。

“是，忘记跟你说了，我要回学校一趟，论文的事。”

“不让我进去吗？”他嗓音沉沉。

我闪到一旁。

他挪进门来，坐在靠近门的圈椅上，缓缓将两腿伸展开来。

“说吧，今天谁惹你不开心了？”

“没有。”

我又看了一眼他的脸，想从他脸上找到点蛛丝马迹。他到底怎么发现我有点不愉快的？

“你真是不会撒谎。”他叹口气，“给你5分钟时间，如果你不说，就再也不要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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