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对不是对，错不是错 (3-1)

桌案两边，两个看起来相差不大的英俊少年对坐，身穿黑衣，头却光亮的如同盘子一般的少年又喝了一口酒。

“你在想，我一个和尚，为何会来做马贼？”

叶没有答话，可是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的回答。

和尚一笑：“我问你，你觉得他看起来怎么样？对他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叶看向无戒身后的中年男子，面目刚毅，身材魁梧，站在身后这么久，却自始至终一动未动。

“很老实的一个人，可是，人不可貌相。”

无戒闻言，看向叶的眼睛，然而叶此时，双眼却隐隐有光芒闪烁，做好了防守准备。

“人不可貌相，这话的好，可是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他以前的确是个很老实的人，而且……”

无戒顿了顿，打了一个嗝。

“他应该符合你们心中的好人标准。”

“我们心中的好人标准？”林失林插话。

无戒闻言，朝着林失林看去，叶突然一下站起身来，挡住了林失林的视线，同样的，也挡住了无戒的视线。

叶这是关心林失林的本能反应，这本没有错，也是人之常情，可是如今的场合不同。他猛地起身，对于无戒来，却是一种不尊重的表现。

于是，那中年男子也猛地踏出了一步。

对方动了，李大壮自然不可能不动。于是乎，气氛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没事。”

无戒示意身后男子退下，他看向叶，神情微微认真，问道：“你认为，我们做的是错的？”

“当然。”

叶没有丝毫迟疑，语气肯定，而且很认真。

“他本来有一个完整美好的家庭，有关心自己的父母，还有一个长的美丽，性格温柔贤惠的妻子。”

无戒开口，像是在讲诉一个故事，他身后的中年男子身躯一颤，似是想起了一些什么，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他本应该过的很平静快乐，可惜，一年前，太武城中一个修真家族的弟子看上了他的妻子，想要强占。他父母和他自然不愿意，奋力抵抗，然而，对方是个修真家族，族内有修炼者，他们不过一届凡人，如何反抗的了？”

“最终，对方不仅杀了他的父母，还当着他的面，羞辱了他的妻子。”

林失林和叶三人听到这里，呼吸都微微一顿。心中不知道是何感想。

“对方是高高在上的修炼之人，他只是一个凡人，他想要报仇，可是这根本不现实，也许一辈子都实现不了。”

“就这样过了三个月，他心中几乎已经麻木，不过幸好，就在那人准备杀了他之时，他遇到了我。”

无戒看着叶，微微一笑。

“你们认为我做的是错的，可是我认为我做的不仅没错，而且还很正确。我不仅救了他，还教他修炼，让他成为修行者，亲自报了夺妻杀亲之仇。”

忽然，他的语气变得很严肃。

“这，难道是错的？”

叶沉默，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是很聪明，在修道一途上有过人资，但是这个问题不是修炼，比其还要深奥。

这涉及的是人生，是人对于善恶是非观念的判断，这是一个关乎信念的问题。

林失林和李大壮也沉默了，他们心中想起了更多的事情。他们想到了他们的过去，曾经经历的一些不幸。

如若无戒的属实，那么他做的自然是对的。不仅正确，而且还是一件大功德。

……

可是，叶却觉得哪里不对。如果承认无戒是对的，那么他岂不是否认了自己的是非善恶观？

“你今日上午杀的那些人里，有些人同样有家人，甚至有的还有子嗣。他们会来做马贼，都是因为自身有各种苦衷，逼不得已。”

叶的眉头皱了起来，心中感觉有些乱。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照无戒所，这些人都是被逼的，而不是自身本来就心存恶念。

就如那名中年男子，若是叶站在对方的角度，或许也会做和对方一样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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