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爷仔仔细细地打扮了一番,人靠衣装马靠鞍,为了显示自己的身份和真诚,他除了穿一身清凉的绸缎马褂,还戴了顶礼帽,拿了手杖,不过那把小手枪他还是不忘带在身上。
等他出门的时候,那帮家丁除了留下几名看家护院的,都悄悄地按照黑大刀的安排,往小树林跑去。
不长时间,高麻子和黑大刀骑马来到小桥边,站在西边桥头,四处望了望。
河西是密密麻麻的杂树林,靠近河岸的柳树,低矮的枝叶伸进了河水里,东边的芦苇荡,一眼望不到边,芦苇将河水挤成了窄窄的一条,远远望去,像一条弯曲白蛇,既神秘又令人恐惧。
黑大刀将麻袋从马背上拿下来,放到桥边的草丛里,抬头观察周围的情况。
夏天,明亮的天空说不清什么时候飘来一团云彩,阳光被遮挡,风一下变得凉爽起来,无数的蝉儿在鸣唱,小河里的青蛙癞蛤蟆跟着起哄,高麻子觉得浑身燥热,他心跳的厉害,既担心又害怕,不时动一动眼镜,强装着镇静,把礼帽摘下来,在胸前扇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闷热的空气似乎划根火柴就能点燃,高麻子焦急万分,恨不能绑匪带着儿子马上出现,一手交钱,一手交人,落得个心静,从内心里来讲,他实在忍受不住这样的痛苦煎熬。
目不转睛地望着东边的小路,高麻子和黑大刀断定,绑匪一定会在这小路上出现。
突然,身后响起了一阵马蹄声,张一真骑着小黄马驮着高希飞一样跑来,高麻子和黑大刀几乎同时回过头来,禁不住大吃一惊,只见马上高大的汉子,额头扎了一条黑布,只露出两只眼睛,转头的瞬间小黄马已来到眼前。
高麻子为了表达诚意,没有让黑大刀带刀,他望着马上的张一真,望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下拉住高希的手,“儿子,你可回来了,下马,跟爹回家。”
张一真跳下马来,他如入无人之地,拍了拍白衬衣上的尘土,正了正领带,一拉金黄的链子,抻一块怀表,打开锃亮的盖子,看了一眼时间,点了点头。
高麻子呆呆地看着,他没有想到,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绑匪简直就是个绅士,大热的天,不但穿了西装还脚蹬皮鞋,他心里纳闷,这到底是个什么人物,看穿着打扮绝不是土匪,此人一定大有来头,高麻了觉得,他遇到了一位高贵的对手。
黑大刀在张一真面前简直就是个土包子,这小子可不管穿着打扮,他想要草丛里的钱,管你什么人物,枪响躺在地上,还不是一块臭肉,他眼盯着张一真,悄悄地攥住了手枪,小心地打开了保险。
高麻子觉得遇到了上层社会的人,看张一真这身打扮,高麻子心里有了底,他庆幸自己来时刻意地打扮了一番,还带了礼帽拿了手杖。
深深地一躬,高麻子拉着儿子的手,开口说话了,“先生,一看你就是通情达理之人,钱,按你的要求放到了老地方,现在,现在我可否带儿子离开。”
张一真轻轻地摇了摇头,他心里清楚,自己面对的是两只狡猾的狐狸,他不敢保证身边没有埋伏,在高希离开之前,他必须把麻袋提在手上。
弯腰提麻袋的时候,张一真的两只眼睛扫视着高麻子和黑大刀,他和黑大刀曾经交过手,他知道黑大刀和长棍刘不同,这小子身上有些真功夫,万不可掉以轻心。
张一真发现了黑大刀掏枪的手,夏天,王八盒子在身上很容易看得出来,白了一眼黑大刀,张一真站直了身子,四目相对,黑大刀看到了黑布鹰一样的眼睛,眼光里露出凶狠鄙夷的神色,像一把刀子直透黑大刀的心窝,想到让自己晕厥的梅花针,黑大刀禁不住浑身颤抖了一下,拿枪的手不由抽出来,满脸堆了笑,点了点头。
黑大刀望着不远处的张一真,专等张一真弯腰拿麻袋的时候,来个恶狗扑食,将张一真扑倒在地。
黑大刀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肌肉,心想:凭老子二百多斤的体重,只要压在你小子身上,就甭想翻过身来,用用力,压也要把你小子压出黄水来,我再招呼树林里的弟兄,捆他个结结实实,这麻袋里的钱,就是我黑大刀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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