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澄清十里八乡的老百姓的疑惑,高麻子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几口棺材,看了看身边的马三,咳嗽了两声,让吹鼓手停下来,然后他一本正经,哭丧着脸大声地说“父老乡亲们,今天我是为几个家丁出殡,他们是被坏人打死的,这几个家丁是我从外地雇来的,不是我们当地人,兵荒马乱啊,也无法通知他们的家人,你们也看得出来,他们不是我的什么亲人,但他们是我的家丁,所以安置在这个无人居住的空院里,我高麻子算是仁至义尽了吧!我高麻子多么地仁义善良,多么地仁慈寒宽厚,多么地不计得失,为死去的几个好汉举办葬礼,这得花多少钱啊,几个人一辈子也吃喝不完啊!要是换了别人,早就草草地埋掉了,谁会花这冤枉钱,可我高麻子偏偏不这样,我就是要象大家伙展示我的善良仁义,这是我对兄弟爷们儿的一点说明……”
马三站在高麻子身边,高希傻乎乎地望着高麻子,也听不懂高麻子胡说些什么,反正在马三身边,高希就觉得开心,安全,不叫不闹跟个好人一样。
张一真混在人群里,他看到了马三,马三也看到了他,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高麻子可不想在这乱哄哄的地方呆下去,身边虽然有黑大刀,还有几十名家丁保护着,这家伙还是觉得不如自己家里安全,他来到马三身边,“咱们先回去,这里的一切都有我找的主持人操办,你看一下,又是吹打,又是杂技表演,多么的热闹,那些哭丧的人都是我花钱雇来的,一个个的一把鼻泣一把泪,真哭啊!”
马三点了点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还真一点不假,我倒纳了闷了,这些哭丧的人怎么可以流得下眼泪,高老爷你用了什么办法,让这帮和死者无亲无故的人痛哭,还一把鼻泣一把泪。”
高麻子心里憋着笑,这样的场合他只能憋着,这家伙是个场面人,看了一眼看热闹的人群,看一眼那帮披麻戴孝拍地大哭的男女,悄声对马三说“你总要把事情往复杂里想,刚刚还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其实这世界很简单,什么事都可以从钱上面找到解释。
有了钱,什么枪啊弹啊,什么吃啊穿啊,什么哭啊笑啊,红红白白,用钱买来。这帮哭丧的家伙如果不掉眼泪,我他娘的一个子不给,事就这么简单。”
“噢。”马三点着头陷入了思索,他似乎一下子明白过来,如果一个人没有了理想信仰就失去了正义的力量,金钱就会占据他的思想,一门心思地搞钱,哪管别人瓦上霜,什么小日本鬼子,什么汉奸,只要不伤害到自己,他们宁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对于穷人来说,没有钱吃糠咽菜总能活下去,可有了钱没了命又是多么地悲哀,鬼子汉奸随时都会要了人们的命,马三望一眼目光呆滞脸上却挂着笑容的人们,不觉一阵心酸。
抬头马三突然发现正在顶碗的李娥,他的眼睛一亮,真的没有想到,李金山带着杂技班来到这个地方,他的心狂跳起来,眼睛直直地盯着李娥。
李娥一袭紧身的红衣,头顶一摞瓷碗,劈叉、倒立、马三认真看着,只见李娥开始表演金鸡独立,头上顶着一摞不说,还将一条腿探到头上,用脚指头将最上面的一只碗夹了下来。
人群发出一阵叫好声,他们沉浸在难得的欢乐里,似乎忘记了往日的惊恐烦恼,忘记了生活在兵荒马乱生命不保的年月。
望着可爱的李娥,马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一阵阵地心疼,心疼这个美丽的姑娘,竟忘记了身边的高麻子和他的儿子。
高麻子不知道笑面虎马三看到了什么东西,竟直了眼,他拍拍马三的肩膀,“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吧,要不是为了我儿子的病,我可舍不得花这么多钱,看呆了吧!那帮吹鼓手,是我从德州请来的高手,你看看一个个都他娘的能吹,把烟卷含在嘴里吹,嘴巴里吸着烟用鼻子吹,各种吹法都有,还真不是吹牛,这帮家伙还真他娘的有一套。”
马三瞟了一眼卖力表演的吹鼓手,那眼睛还是盯在李娥身上,他挠了挠头皮,“高老爷,你是从哪里找来的杂技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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