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大刀撇开大嘴,嘿嘿两声,“高路,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你看……”黑大刀看了一眼桌上那几个人,“咱能不能借个地方说话。”
高路看了一眼那几个人,也不知道贾三要说些什么重要的事情,有些不放心,拍了拍黑大刀贾三的腰,“好,有事咱到保安队去说,那里保险。”
白八十客客气气,把仨小子送出茶馆,站在门口,拉下肩头的毛巾擦着手,做出一付招揽客人的样子,眼睛不住地四处查看。
张菊来到那几个人身边,悄声对一个中等身材的人说:“他来了,在屋里等着呢。”
这个刚才和高路对视的男人,是某分区司令部特工科的科长于飞,他带着几个人来到思艺茶馆就是要和张一真见个面,说服他加入特工科。
来到后院,进得屋子,于飞看到屋里有两个人,一个是李紫蕊,一个是张一真,张一真见到进门的于飞,坐在炕边也没有动一下,抬头看了一眼于飞,四目相对,从光亮的眼睛里,从面部那冷漠的表情,于飞感到张一真是一个桀骜不驯的家伙。
屋里有个小桌子,这屋里平时没有人住,也没有电灯,一盏煤油灯,那灯头象只蚕一样来回摇晃着,一粒灯花贴在灯心上,闪着红红的光亮,一股股的黑烟晃动着飘向屋顶。
李紫蕊忙站起身来,握住于飞的手,“你来了,真好!”
张一真抬头看了一眼李紫蕊,他能感觉的出,李紫蕊和这个男人不止一次见过面。
姑姑让李紫蕊把张一真找来,只说有个人找他谈谈话,要谈什么张一真不知道。
于飞倒了杯水,递到张一真面前,“请喝杯水。”
“我不渴,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
“我不绕弯子,因为我知道你的情况,你是爱国的,你的故事你姑姑给我讲了不少,真是又多又乱,我也理不出个头绪,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条主线贯穿着,不管你到了哪里都在和日本鬼子斗,和汉奸斗,像你这样爱国又有能力的人,我希望你加入我们的队伍,发挥你的长处,干特工。”
张一真摇了摇头,“我曾经是一只笼中鸟,在北平陈家,父亲管着我,在部队有上级管着我,七七事变我的战友差不多都死光了,我亲如兄弟的陈团长也阵亡了,我和马三还有紫蕊也和部队失散了,这样也好,在部队的时候,我们军长有个说法,就是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我一直在心里记着。
皖南事变,骨肉相残,高兴的是日本鬼子,我很心痛。思来想去,我觉得只要和日本鬼子干,和汉奸干,加入不加入队伍也没有关系,反正都是为国家出力,一个目的,把日本鬼子从中国的土地上赶出去。
说真的,现在我感觉自由了,就像一只鸟儿重新飞回了天空,感觉到不一样的天空,眼下是无边的荒野树木草地绿水,早晨红红的太阳好象从一片绿色里升腾起来,多么奇妙美丽的感受,自由真好,天马行空自由自在,再不想别人把我关进笼子里。如果不听到枪炮,如果街上没有日本兵,还有走过来走过去的保安团,生活在这样美丽的大地上该是多么地幸福。
虽然我曾死里逃生,孤独彷徨,但我从没有放弃自己内心里的信仰,在寒冷的夜里,一个人面对纷纷扬扬的雪花,在漆黑一团的屋里,伸手接住一朵雪花,我感到了飘落的是希望,大地在孕育,我对未来对赶走小日本鬼子充满信心,我曾热泪盈眶,不是感动而是看到那一幕幕可怕的杀戮,总有一大批为国为民甘愿牺牲自己的人,我那么多的战友都倒下了,都那么年轻,根本没来及享受生活,甚至可以说出生在这可怕的年月,他们还从来没有享受过,就死去了。我知道只要有真正抗日的人在,心中有对光明前途的向往,眼前就一定有绚丽多彩的光芒,如果真的被日本人杀死,为了自己的祖国而死,闭眼的那一刻,黑夜依然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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