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天还没有黑,高路快马往家赶,事情没办成全不怪自己,怪就怪在人家局长根本不认识什么高老爷,反正赚了三块大洋,这趟也没算白跑。
听回来的高路说了一番,高麻子急得跳起来,他拍着桌子不住地骂娘,“喂饱一个胖子又他娘的来了一个瘦子。”
“不,不,不是的老爷,这局长不是瘦子,他是位大胖子,好大的脸蛋子,我见到了。”
高麻子指着高路的脸,“你懂个屁,就懂玩那些傻娘们。这年月我为什么花大价买枪还不是有事自己处理,尽可能不沾官府的边,懂吗?黑啊,就说今天吧,事还没办,三块大洋就打了水漂,那可是钱啊,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鸟屎。”
“是,是,是的老爷。”高路慌张地看着老爷,生怕老爷摸自己的口袋。
他要转移话题,他怕老爷总是说到钱上,想了想他眼珠一转对高老爷神神秘秘地说,“我倒有个办法,在思艺茶馆我见到一位叫郭四爷的人,他口气很大好象什么都能办成。”
“是吗?德州的局长他也能管得住?”高老爷撇了一下嘴,眼盯着高路。
高路有些发毛,他慢慢往后挪动了一下身子,他慢慢地,生怕动作过大口袋里的大洋会碰出声来。
“高老爷我不是那个意思,郭四爷可管不住局长,必竟人家手里有人有枪,这混乱的社会你也不是不知道,有枪有人就是爷,枪朝天就那么嘭地一放,再乱的局面也会安静下来,人就吃这个。”
“别扯那些个没用的闲篇,好象懂老多似的,这乱世水有多深,你摸不到底。说说那个郭四爷吧,这局长老他娘的换,胃口又大,咱是能少花俩子就少花俩子。”
“老爷啊,这郭四爷肯定省钱,要不是他我们就和大鼻子打在了一起,那局面就象一堆炸药点着了捻子,人家轮着小砍刀要打要杀的,郭四爷几句话那自称黑帮的大鼻子都怕。这老头常到思艺茶馆喝茶,只要我们派人在哪里候着他,一准能见到。”
二太太哭哭啼啼地走进屋,一屁股坐在床上,把泛着亮光的翡翠手镯摘下来放到了桌子上。
“我的儿子你们怕花钱我不怕,反正拿钱就能赎人,高路你拿上这个交给局长,不信他不放人,局长女人多,女人嘛都喜欢这个,别说候着啦,你们候得起,少爷那金贵的身子能候得住吗?”
高麻子大脸蛋子抖起来,他把手镯抓在手里给二太太戴上,“可不敢使唤这东西,是从老坟里刨出来的真家伙,值老鼻子钱了。”
“你的儿子你都舍不得花钱保出来,你是保长怕什么,你不保我又有什么办法。”说着二太太又哭泣起来。
高麻心里烦乱,他咬了咬牙,一拍桌子,“高路你再换匹马回去一趟,去茶馆找那位郭四爷,瞧准了,问明白了,如果他真能办事,就花点钱把少爷弄出来。这回带上高栋,好有个照应。”
再次回到德州,天黑了下来,高路和高栋在街上吃饱喝足,来到思艺茶馆。
茶馆里有些冷清,几张桌子上喝茶的人不多,悄悄说着话。
沸沸扬扬传说日本鬼子又要开仗弄得人心慌慌,人人好象都在安排自己的事情,回乡下还是留下,成了难办的事。不走怕鬼子真来了炮啊枪的,活也活不成,走吧又舍不得,闹心啊,鬼子就在眼皮子底下,这管不了又去不掉的担惊受怕搁谁心里也堵得慌啊!
刚进门就听到百灵那婉转清脆的叫声,高路心里有了底,郭四爷就坐在里面的一张桌子上,晃着脑袋听鸟儿歌唱,老人好象进入了大森林,不是一只鸟而是百鸟在合唱,他醉了,竟没感到高路来到他身边。
张菊从屋里走出来,“哟,这黑灯瞎火的,咋没走又回来了啊?”
高路看一眼张菊,“走了又回来了,来回好几趟,我俩刚吃过饭,弄点茶水灌灌缝。”高路说着眼往四下里瞧,好象突然发现郭四爷似地熟人一样地说,“郭四爷,你老我认识,这德州城里没有你老办不成的事。”
郭四爷睁开眯着的眼,“你说的我本事也忒大了,现在啊办事就得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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