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金湖宫的战争大厅内挤满了身着华丽军礼服的军人们。
萨兰托斯·米德奈特公爵莅临现场,为诺德河会战中的功臣颁奖授勋。
司仪官的手杖重重敲击在大理石地面上,他看了一眼手中的文件,高声诵读出下一个名字:
“有请第三军第7师师长,达利·艾因富特将军!”
身着陆军将官礼服的男子从人群中走出,踏上阶梯走上了高台。
此人个子不高,一双青色眼眸炯炯有神,头上缠绕着层层叠叠的绷带,散发出一股难闻的碘酒气味,榴霰弹爆炸后飞溅出的一颗细小碎片打中了他的头,万幸的是没有击穿头骨。
司仪官继续读道:“在诺德河会战中,这位达利·艾因富特将军带领着第7师驻守在我军左翼一处重要地段,联军对他的阵地发起多次进攻,均被这位英勇聪慧的将军击退。
在战役最后的反击中,他身先士卒,帮助第七师官兵重振士气,掩护了我军炮兵的前进,他的杰出指挥为会战胜利作出了重要贡献!
此役,他的部队俘获了联军的7面军旗,其中一面军旗曾属于著名的教皇国神官卫队,对联军士气造成沉重打击。“
司仪官雄浑的嗓音在高耸的厅堂内回荡着,他伸直手臂,自豪地向高处指去:“朋友们,抬起头,看看这些惊人的成就吧!达利将军为我们的战争大厅又增添了不少战利品!”
军人们向上看去。
各式各样的旗帜被悬挂在战争大厅的墙壁两侧,足有上千面之多。
几百年来,米德奈特家的先祖们在战争中夺取敌人的旗帜,将其高高悬挂在战争大厅内,向宾客们自豪地展示这些象征着荣耀胜利的战利品。
其中最新的一些俘获自半月前的诺德河会战,最古老的旗帜腐烂得几乎只剩碎片,被缝在布面上,其来源足可追溯到两百年前,封建骑士的时代。
军人纷纷拔出军刀和佩剑,高举过头,一齐呐喊出这位功臣的家族姓氏:
“艾因富特!艾因富特!”
达利·艾因富特将军向着官兵们立正注目。
(爸爸、妈妈、威廉、老管家维斯先生,你们要是能看到这一幕,那该多好。)他想。
年迈的王家侍从走了上来,手中托着个紫罗兰色的天鹅绒软垫,公爵从软垫上取下一枚勋章,示意达利将军向自己靠近。
凡人们永远不会察觉,神裔血脉者之间的感应会有多强烈,除了互相吸引之外,一旦对上眼神,也会不由自主地开始比拼力量。
那双美丽的银灰色眸子像是无底的深渊,淹没了他的灵魂,达利输得彻彻底底。
他俯身吻了公爵的手,(她的气质似乎改变了许多,但这双手没变。)达利暗自想着。
(手背细嫩白皙,而手心处的老茧显得格外突兀,完全不像贵族女士该有的样子,看来,即使在婚后,她也未曾荒废兵击训练。)
公爵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有些僵硬,她竟变得如此循规蹈矩,熟练地实施起这些繁杂的宫廷礼节。
(熟练得让人心痛。)达利想道。
当她把那枚镶满宝石的勋章扣在自己胸口,两人距离更近了,温热急促的呼吸打在自己脸上,让人心跳加速。
近距离观察那双银灰眼睛,端详着那张令全大陆贵族王子们倾倒的面容。
达利有些惊讶,一个人的气质,竟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彻底改变,曾经那位野蛮任性、充满激情活力的戎装公主已经荡然无存。
面前的这位女公爵既成熟又严谨,是个称职的、充满责任心的国家主宰。
(而我的经历又何尝不是如此?命运逼着我快速成长。昔日的男孩,懦弱的书呆子艾因富特少爷早就死了,站在这里领取勋章的,是一位既勇敢又自立的男子汉。)
“达利·艾因富特,我授予你瓦尔斯塔一级战争英雄勋章,以及同名之称号。
为奖励你对瓦尔斯塔公国所做的卓越贡献,我授予你男爵爵位,除了现有的艾因富特庄园,还恢复你家族中世纪时期的所有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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