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很喜欢这个儿媳妇,可他婆娘蔡珍珍不喜欢,总是隔三差五的欺负这个儿媳妇,连带着让儿子也欺负人家。每每看到受委屈的韩梨花,老马就会想到自己。多少次午夜梦回,他都会怨恨他娘,怨恨他娘给他说了这么一个媳妇儿。那儿媳妇韩梨花呢?她会不会也在心里怨恨他这个当公公的。要不是他当年,一次次去韩家给儿子提亲,人家姑娘,也不能到他们老马家受欺负啊。
这心里想的越多,就越是堵的慌,也就越没有办法再去面对这个叫他满意的儿媳妇。
出事这天早,儿媳妇韩梨花终于忍受不住跟蔡珍珍起了争执,然后不顾老马的劝说,简单收拾了两件衣裳就回娘家去了。临走前,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跪在地给老马磕了个头。她说:“爹,我这实在是没办法了。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娘都觉得不满意。要不,您老还是在找个儿媳妇吧。二妮这辈子是没福分再伺候您老,再继续做你们家的儿媳妇儿了。”
这边,儿媳妇韩梨花的一番话说得老马心里难受。那边,屋子里蔡珍珍肆意的叫骂声又让他觉得刺耳。他原指望着儿子能跟儿媳妇说几句话,哪怕只是一句两句好话,把儿媳妇给留下来,可儿子呢,捂着耳朵蹲在一旁,等儿媳妇一走,就催着他也走,说是害怕他娘从屋子里出来,再把这火气撒到他身。
老马没辙,就只能带着儿子一起到果园子里躲清静。后来,儿子睡了,睡得跟猪一样。老马看看儿子,想想蔡珍珍,再想想自己的儿媳妇韩梨花,觉得自家的日子再也不能这么过下去了。他老了,没几年可活了。儿子打小疏于管教,也是个不成器的。若是儿媳妇还在,这个家还能维持下去。若是儿媳妇走了,就他儿子这样的,少不得要懒死饿死。
想到这里,老马敲敲旱烟袋回到了家。
房门是由内反锁着的,老马隔着门缝往里头看了眼,只见窗帘紧闭,屋里黑漆漆的。想到蔡珍珍跟马贵之间的那些事情,老马气从心来,用旱烟袋的杆子轻轻的将门栓给拨开了。蔡珍珍听见声音,直接从床爬了起来。她也像是哭过一阵儿的,眼圈儿红红的,加发髻乱了,看着也有几分可怜。老马心里的气,一下子散了不少。他走过去,原是想着安慰蔡珍珍几句,顺便劝劝她,都这个岁数了,就别再使着性子折腾梨花,也别再折腾自己的儿子了。就他们儿子那个德性,离了梨花,还真不一定能找见更好的。
没等老马开口劝呢,蔡珍珍就站起来赶老马出去,还说要不是因为老马,马贵也不至于要出家。蔡珍珍还警告老马,让他别再打自己的主意,说她这辈子虽不能跟马贵相依相守,但是两个人说好了,下辈子一定要在一起。
老马刚刚散下去的火一下子又涌了来,他双眼通红的冲到蔡珍珍跟前。蔡珍珍吓得赶紧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然后问他:“你要做什么?看你这个熊样子,难不成还想杀了我?我告诉你,你就算杀了我,我也是马贵的人。当年,要不是我爹娘,我怎么可能嫁给你这么一个东西。你,离我远点儿,闻见你身的那股味道,我都觉得恶心的慌。”
老马只觉得脑子里“嗡”地响了一声,跟着就乱了,一片空白。等他回过神儿来时,蔡珍珍已经躺在了地,他的手压在蔡珍珍的手,而蔡珍珍的手还死死卡在自己的脖子。
在蔡珍珍的胸口,还插着他的旱烟袋。
老马坐在地,想了一阵儿之后,掏出随身携带的修剪果树的小刀子,小心地将他的旱烟袋从蔡珍珍的身给挖了出来。
老马从未想过杀人,也从未想过他能在杀死蔡珍珍之后如此的镇定。他起身时,只是用厌恶的眼神看了眼躺在地,身体逐渐变凉的蔡珍珍,然后走到房门前,将门栓的一端插,跟着出门,小心地将门栓恢复原样。
“既是你做的,那又为何将事情怪在韩梨花的身?”刑如意不解的问:“你不是很喜欢自己这个儿媳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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