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他爹先起的。起身之后,先去敲了敲孩子的门,确认他们没有什么事情之后才又返回房中,将衣裳给穿戴整齐。后来,我也起了。因为惦记着那个声音,就忍不住走到大门那里看了看。透过门缝,能够看到外头空旷的路,路上什么都没有。就在我松了口气,想要返回房中的时候,我听见隔壁有人咿了一声,紧跟着是开门的声音。”
“是看到了什么吗?”
“一包东西,热乎乎的,就放在门口。”婆婆继续道:“我是听见隔壁的声音才将门打开的。打开之后,就看到了那样东西。它,摆放在门的正中间。我俯身查看的时候,闻到了一股香味儿,肉的那种香味儿。紧跟着,我又听到了隔壁说话的声音。他说,这菜是谁家送的?我伸手一碰,感觉热乎乎的,打开一看,的确像是菜,被两层纸包裹起来的菜。最里面的那层是油纸,常用来包肉食的那种。”
婆婆伸手在半空中比划了一下。
“还没等我看清楚那是什么菜,就听见隔壁惊叫一声,接着是什么东西被摔在地上的声音。我抬头,还没看清楚隔壁邻居的表情,就听见了他的咒骂声。他说,那个要死的,居然送这种东西过来。
我问,是什么?
他说,是肝,热乎乎的,被做熟的肝。
我的手一下子就松了。
耳朵里听见啪叽的一声。
隔壁邻居听见声音跑了过来,待看清楚地上的东西之后,说了句:怎么你家也有,还跟我家的一模一样。
那天,我们镇子上的人几乎都收到了这样一份做熟了的肝。”
“报案了吗?官府的人有没有去调查?”
“报案了,就连县老爷都顶着一双还没有睡醒的眼睛坐着轿子来了。可查来查去,什么都没有查清楚。镇子上刚刚发生了命案,死者都被挖去了肝。现在,我们门口又都被摆放了一份用肝做成的菜。尽管,那道菜的味道很香,可大家伙儿谁都不敢尝一口。”
“是丢失的肝吗?”刑如意小声的问,可心里却认为不可能。
“不知道,也许是,也许不是。府衙里的仵作验不出来。县老爷只说人的肝没有那么大,也没有那么多,做不了这么多的菜。可当我们问县老爷,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时候,县老爷自个儿也说不清楚。
打从那天之后,镇子上的人对于肝这个字越发的讳莫如深,饭馆儿里与肝有关的菜肴也都一并给撤了下去。那个字,仿佛是一个诅咒,谁提了谁就会倒霉。”
“那件事发生没多久,我们就听说了王胡子家的事情。”被叫做阿广的那个年轻人接过了话头:“我们听说王胡子盗了一个狐仙的墓,还拿走了狐仙的东西。我们怀疑,王海和我爹的死都是狐仙做的。你想想,这王海是个孩子,我爹又是一生与人为善的性子,旁人如何会无缘无故的杀死他们?就算我爹和王海倒霉,被凶手给看上了。杀了也就杀了,为何还要挖去心肝?能够做下此等事的也只有山里的那些东西了。”
“你们可有去找王胡子?”
“去了!不光我去了,我们好多人都去了。结果那王胡子一听,不仅没有丝毫的愧疚,反而态度嚣张,只说让我们拿出证据来。我们自然没有证据,闹了一阵儿之后也就散了。又过了一阵子,王胡子突然拎着一只狐狸到了街上,说狐仙被他给捉住了。不等我们回过神儿来,那狐狸就被王胡子给……”阿广抿了一下嘴:“再往后,就是王胡子家发生的那些事情了。”
“满娘的夫君又是怎么回事儿?”刑如意追问:“盗匪的事情,是发生在什么时候?”
“这事儿我知道。”沉默了许久的书生站了起来:“应该是在王胡子杀了狐狸,他家大儿子夭折那段时间。因为消息是慢慢传开的,所以咱们也弄不清楚是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知道闹的最凶的就是那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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