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从此不分彼此的二人 (2-1)

拉亚特斯的巨镰终究是没有砍在猗窝座身上，而是砍在他身前半米左右的地面上。

“怎么，我说到你痛处上了？”

猗窝座面不改色地说道。

“哼！少刺激我，小鬼，我可不是虚空的傀儡。”拉亚斯特收回巨镰，用低沉的话语反驳了猗窝座，“而且，守护百姓的誓言？我才不会在意自己踩死了多少只蝼蚁，更不会为它们哀悼——我，就是他们所有人的，美好末日！”

“真的是这样吗？我看过你的记忆，你被虚空侵蚀了意志，这并非你的本性。”

“凡人，别说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

说起虚空的侵蚀，它就像是夏天睡得正香甜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大群蚊子的嗡嗡声，盘绕在耳边，打不死赶不走，数年下来每天24小时不间断响起，是个人都被逼疯了，哪怕本来性格脾气再好，也会恨不得毁灭世界。

拉亚斯特本来是受人尊敬和爱戴的圣人，为了寻求这份安宁最终选择了堕落。

在他的身上，猗窝座看到了自己过去的影子，自己为了能让心里好受些下意识遗忘了人类时期的记忆，两百年来犯下了太多错误，拉亚斯特他也是如此。

所以猗窝座才会不自觉跟他说了这么多，认为自己不能对他放仍不管。

“拉亚斯特，这里已经不是你记忆中的符文大陆了，我大概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理解你的人。”不待拉亚斯特回话，猗窝座便直视着他继续说道：“当然我知道现在的我很弱小，你不会听我这个蝼蚁说的话。所以我会用行动来证明——拉亚斯特，与我签下契约吧，将你的力量借给我。”

“……你愿意把灵魂献给我了？”

拉亚斯特自动过滤了猗窝座前半段话，有些狐疑地看向他，虽然认识时间很短，但拉亚斯特知道这个家伙并不怕他，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地交出身体。

拉亚斯特的猜测没有错，只见猗窝座摇了摇头，没有着急解释，而是反问道：“如果我与你签下契约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不断侵蚀你的意志，将你变成我的傀儡。”

闻言，拉亚斯特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除此以外就没有别的可能性了吗？”得到预料之中的答案，猗窝座叹了口气，“拉亚斯特，我不想杀了你，也不想你吞噬我……或许，我们有和平共处的可能。”

“和平共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听到猗窝座的叹息，拉亚斯特不禁大笑出声，然后果断拒绝，“就凭你？哼，这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被封印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看到了重获自由的希望，拉亚斯特怎么可能会愿意与猗窝座和平共处，因为这意味着他将永远被困在封印里。

在拉亚斯特的认知里，猗窝座不过是渺小的凡人，献上灵魂让他重获自由是猗窝座的荣幸。要不是规则限制，拉亚斯特才不会和他说了这么多废话。

“笑话吗，我不这么觉得。你之所以觉得好笑，是因为这话在我这个弱者的嘴里说出来，如果我有诺亚大人那样的实力，你就不会觉得好笑了。”

这就是实力带来的地位差距，即便猗窝座再怎么真心诚意，没有能入得了拉亚斯特眼的实力，就不会得到他的承认，弱者是没有资格谈条件的。

“所以我才会想和你签下契约，向你证明我的意志——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我会用我的亲身经历向你证明，虚空并非不可战胜。”

话说到这个份上，拉亚斯特也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猗窝座知道自己人微话轻，无法劝说拉亚斯特改邪归正，消除虚空的影响，所以他准备把自己变成另一个“拉亚斯特”，用自己的行动向拉亚斯特证明虚空并非无法战胜。

猗窝座太弱了，对他来说不管暗裔还是虚空都一样可怕，抵抗暗裔侵蚀的他从某种方面来说就等于当初抵抗虚空侵蚀的拉亚斯特。

所以要是他能在这场意志力的较量中战胜拉亚斯特的话，也就代表着拉亚斯特能够战胜虚空的侵蚀，他想要对拉亚斯特说的就是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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