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仞山,风云弄潮轩。
今日铁索桥来了一位贵客,弘立院主杜以弼亲自来吊唁宗杰。
一身破旧书生袍,老学究的纶巾帽,行走在铁索桥中央观着渊云海景,若是不言明,谁也不会想到这老迂腐是天下第一书院的执教者,为中原六国培养了无数名臣干吏。
杜以弼已经十几年没有到过风云弄潮轩,今日一见富贵堂皇依旧,只是旧人消散。
轩台阁楼一层,摆放着宗杰的牌位,赫连大宝站在凭栏处思绪早已飞向了北方。
杜以弼入轩内,从祭奠木案取了三支黑金香,点燃之后恭敬一拜,又将燃香放入平口炉。
“旧人已逝,莫要徒增哀伤,需向前看仍有大好河山。”
杜以弼走到当年的棋盘前,找到白子的位置,落座静待赫连大宝。
当初二人为了南国长公主争的不可开交,如今各自有了子嗣,杜以弼也想了断这一旧念,既然是从棋盘开始的,那就依落子结束。
赫连大宝面色平常,悲喜不流表面,坐在黑棋方执子落棋盘。
“杜酸腐,你可知燕国北境战事,太平贤侄一条计谋雪葬十万幽骑,要不了几年便可封侯拜相,载入燕国史册!如此结果你可满意?”
赫连大宝并没有提及宗杰,而是将话题转到了杜太平身。
“浊世挺好,离了老夫才有天地,老夫束的过紧,不益浊世成长。”
杜以弼只是将杜太平驱逐出弘立院,声称永世不相见。但从未说过不认这个儿子,太平浊世皆在一念之间,日后如何走,全靠本心扶持。
“那你可知贤侄在谁手底下为官?”赫连大宝说出此话时语气加重三分,其中怨念不小。
“乾李开花!”杜以弼落了一子说道。
“那你以为此人如何?”赫连大宝紧跟一子,咬住棋盘局势,不愿退让半步。
“弘立院有规矩,凡将才文臣出世五年之内不予评价,后推三年再酌情考虑,十载光阴可见胜负成果。”
弘立院著书天下榜秉承谨慎实勘原则,若是一闪而过的彗星人物不配进入天下榜,这也是冠军侯至今也没有得到弘立院肯定的原因。
“迂腐!本主君是问你个人,而不是弘立院!”
“尚可!”
杜以弼只是给了个中肯的评价,天下榜出过很多顶天立地的人物,相比较这些人来说,李开花之流微不足道。
“那你说本主君可有风险?”
“如象捻蝼蚁,大刀斩蚊虫,一旦施力便可将其粉身碎骨。”
杜以弼很清楚赫连大宝的实力,他将天下行会发展成了与国家机器对抗的怪物,其功劳远超于祖数倍,赫连大宝也是几万年天下榜中为数不多以商业干才入选的豪杰人物。
“那你不担心太平贤侄吗?”
“不曾,路尚且再走,谁胜谁负难用只字片语解读,纵观万年史书微末胜豪强者比比皆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没有人天生就是富贵权柄,不曾反抗何来胜利,若不存斗争之心,人人安于现状,国家岂能强盛,民族何谈崛起。燕国祖也是倒盐贩马之辈,天下行会的前身不过是走街串巷之徒,他们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以及后辈一代代的积累登顶了天下风云势,他人为何不能?
“哼!你也太高看这群马贼了!李开花这个忘恩负义之辈凭借着我天下行会的助力而起势,如今与本主君刀剑相向,这种人成不了气候!本主君都要看看这次还有谁能救他!要想凭借右平州的一个赘婿翻身可没有那么容易!”
赫连大宝想要了解的东西从来没有办不到的,李开花除了乾的两万人马之外,唯一的靠山就是如今风头正盛的刘经腹,赫连大宝整垮这两人只是弹指之力。
“一叶障目不见山,祖师曾说过一句话:不曾亲身经历便没有资格评价。这世间多的是一面之词,就看世人如何取信,如何求真去伪!”
杜以弼的棋局已经处于下风,黑子将白子团团围住,落败只在片刻之间。
“你是来求情的?”赫连大宝乘胜追击,不给杜以弼喘息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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