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怕了,他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这样别离的场景,大抵是他取了个不好的名字罢!
飞鸢躬身请罪,“主子,是奴婢不好,奴婢应该换下那碟糕点的。”
“你换下了这些,季氏就没有别的法子了么?”
姬若离摆手示意锦绣扶起飞鸢,季氏是什么脾性,他太清楚了,飞鸢若真是做了,只会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并无任何的益处。
他微侧了身,李昭仪的右手压在锦被的一侧,刚才逆了光,并没有看清她红肿的厉害的手腕。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右手飞快的抓住李昭仪的细腕,手腕到手背红了一片,和她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手腕处肿气了一片,有些地方还被烫出了水泡。
“锦绣,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嗓音不由一沉。
“这……”
锦绣犹豫着倪了一眼飞鸢,她上前道,“主子,是季氏,两盏滚烫的茶水就这么当着奴婢的面儿泼了上去,娘娘强忍着没做声。”
“世子爷,这些可还不止呢!”
锦绣一听飞鸢的解释,立刻带上了哭腔,飞鸢立刻拧了眉,虎了锦绣一眼,她委屈的看着飞鸢,“你瞪什么瞪,受伤的又不是你主子!”
锦绣是姬若离走后,李昭仪从一个宫女手中救下的,对李昭仪一贯忠心。
姬若离听了她的话,心中又是一刺。
屋外跪的都是人,飞鸢说话不敢大声,却依旧不满的瞪了一眼锦绣,“你知道什么,就在这里……”
姬若离冲飞鸢淡漠的扫去,转眸看向锦绣,“锦绣,你说。”
“世子爷,这是您让我说的。”锦绣呜咽着擦了擦眼泪。
姬若离淡淡的点头,她又是心疼的看了一眼床榻上的李昭仪,“世子爷,您是不知道,每次娘娘去了皇后娘娘那里,身上不是这儿青一块,就是那儿紫了一块,娘娘日子好过一些了,皇后娘娘怕皇上瞧见端倪,不是罚跪就是罚站,娘娘上次流产也是因为大雪天里被皇后娘娘罚跪,娘娘回来之后哭了好久呢,可皇后娘娘她把控着太医院,娘娘有身子的事儿皇上不知道不算,她还不让人给娘娘开药,最后还是飞鸢从宫外带的药!”
“母妃曾经有过身孕,飞鸢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连这么大的事儿都敢瞒着我!”
姬若离瞬间拧眉,飞鸢立刻跪了下来,“主子,这事儿来的太快去的也太快,季氏一知道就出手了,奴婢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娘娘怕您担心,一直让我们瞒着,所以……”
“所以,你竟真的什么都没说!”
“是飞鸢有负主子所托,还请主子降罪!”
飞鸢不吭一声的承受着姬若离无声的怒气,片刻后,只听得他不自然的冷笑,“飞鸢,今天这事儿,父皇依旧不知吧。”
飞鸢依旧不说话,她的沉默便是最好的回答,姬若离唇角一片冰寒,“那么,他现在哪儿?”
飞鸢吃不准姬若离问的这个他究竟指的是帝后中的哪一个,不过这个问题却不难回答。
“主子,皇后娘娘邀了在御花圆中赏月。”
“赏月,倒还真是好心情!”他勾了勾唇,露出一抹微笑,却冷酷的让人胆寒,“飞鸢,你不觉得你出来的太久了么?”
随着他的声音,飞鸢再一次从窗扉掠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锦绣,照顾好母妃。”
姬若离淡声吩咐,尾随着飞鸢的方向,飘然而去。
琴音绕梁三尺不绝如缕,姬若离前脚刚刚踏进御花园,就瞥见园中舞女一曲飞仙舞,身姿曼妙,配合着管弦丝竹的靡靡之音,扭动、跳跃,举手投足间,皆是婀娜。
视线越过歌姬与乐师,他轻而易举的看到季氏正笑着同顺帝敬酒,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皇帝竟开怀大笑。
季氏放下酒盏的同时,也瞥见了姬若离,她面上的笑容似乎比之前更加的热烈而夸张。
是示威么,不管怎么样,她依旧可以在后宫只手遮天,让父皇什么都不知道?
季氏啊季氏,你可真的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任由你欺凌的无知小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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