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古筝,通体透白,琴弦如墨,点缀其上。
李鹤虽看不出价值,但知道很贵就是了,光木匣就很不得了的感觉。
“这便是阴阳筝,听涛轩镇宅之宝。”元蓝颜将古筝缓缓横放于李鹤身前的桌几,而后眼望窗外,一脸神往地吟道: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唯有弦琴,妙曲偶得,天玄地惊。”
李鹤:“……”
李鹤大概听懂了他的意思:在他看来,跟这古筝比起来,听涛轩就是垃圾。
有点麻烦啊,李鹤皱皱眉。
他两世为人,最怕的就是跟文青打交道,担心对不上频道。
很显然,这元蓝颜就是文艺青年,绝对没跑。
而就在这时,陡然,李鹤的心中涌出一股热望,一股风骚(文人的那种)的热望,内心共鸣是什么感觉,他恍然间便体会到了。
分裂人格模式,莫名其妙启动...
一刹那间,记忆中一个模糊的光团被点亮,随之似乎是觉醒了某种很厉害的隐藏技能一般。
他突然就记起了阴阳筝,是由大乐师陈潇素花三年制成,乃当今天下十大古筝之首。
双手齐出,随手一拨,一个短刮奏,一个长滑音便飘入耳中,清韵空灵,余音绕梁,确有荡涤人心之感。
李鹤没有停下,循着记忆和感觉,闭眼弹奏,一首他从未听过的曲子竟是信手拈来,演绎的生动传情。
“啪啪啪...”双手微按,琴音止歇,元蓝颜的掌声随之响起。
“好一曲高山流水遇知音,李公子色艺双绝,今日让在下开了眼,这花魁二字怕是再当不得了。”
元蓝颜心里酸酸的,但没变身柠檬精,一来,确实有些惺惺相惜,二来,身负大殿下之命,可不能任性。
“元哥哥谬赞,些许浅陌琴技,登不得大雅。”李鹤很自然地回道。
只是,刚一说完,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元哥哥’是什么鬼?!
怎么会说出这么基的话?
刚才发生了什么?
“鹤弟弟,过谦了,哥哥浸淫此道有些年头了,自能听音辨技,弟弟的水平绝不在哥哥之下。昨日,擅自取走此筝,便是怕宝珠蒙尘,还望弟弟能原谅哥哥的冒失。”
元蓝颜说的蛮真诚,却把李鹤听得难受坏了,尴尬症都要犯了,忙道:
“元哥,叫我小鹤吧,在家时,家人都这么称呼,听着亲切。”
元蓝颜闻言一愣,没想李鹤说这个,转念又想起了自己的家人,一抹忧郁爬上脸庞,感性道:
“好,小鹤,你叫我颜哥哥吧,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
“哥哥这还有些古筝曲子,你拿去参详吧,以后还能奏给六殿下或者九殿下听。”
说罢,元蓝颜早有准备一般,从衣袖中取出一沓乐谱,递给李鹤。
“谢谢颜哥,小弟恭敬不如从命。”李鹤微笑着接过,心里大概猜到了元蓝颜的真实来意。
李鹤跟六殿下的关系,就不用说了,要不然王逢春也不可能让他住进听涛轩。
李鹤跟九殿下的关系,由于昨晚裕王铁卫在湖心岛清场戒严,今天估计也传到了有心人的耳中。
元蓝颜是大皇女的人,现在又突兀来访,这一切,就不难猜测了。
又是刚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大皇女八成是发现了苗头,李鹤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张天降的好牌。
利用的好,独孤谨霜和独孤谨月为他争风吃醋,关系就会出现裂痕。
如果,万年中立的独孤谨霜彻底倒向大皇女,独孤谨月与大皇女的夺嫡之争,就会从持平变成劣势。
毕竟,皇帝只有四个女儿,除了这三女外,还有一个四皇女独孤谨雪,却完全没有存在感。
她从小体弱多病,成年后就带着近随女官在外求仙问药,已有近十年没有回返京都,大家都已经快忘记还有这么个人了。
即便她回来了,内无文官辅佐,外无武将声援,毫无势力根基,也没人会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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