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料理丧事

陆树铮派过来的厨子和老妈子做事利索，都是可靠的人，碧薇一点也没有操劳，听到陆树铮问，便笑着说道：“都挺好，干活利索，也不多问。”陆树铮放了心，这才坐下来，把案情一五一十地讲给两人听。

碧薇听罢，连连叹息：“中国人最看重亲戚关系，可要是遇上个把黑了心的，哎！”云珠半晌不作声，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个人竟然可以坏到这种程度！陆树铮明白，一个无忧无虑地生活在伊甸园中的少女，突然发现这个世界的黑暗时，心里头的那种震撼。他突然不想再安慰云珠，苟活在这个乱世，谁也保护不了谁一辈子，他心里有隐隐的害怕，他怕自己有一天，保护不了心爱的人，那该怎么办！他想，经历了这番变故，云珠委实该长大了。

薛太太的葬礼也是陆树铮一手操办的。薛家的亲戚本来碍于亲戚的情分，推举了一个人来操办，现在主动有人出头承担，谁还愿意出力张罗。葬礼上，云珠哭得死去活来，那些女眷和长辈，也都跟着掉泪。薛太太在亲戚朋友间人缘极好，前来奔丧的人很多，陆树铮都料理得妥妥当当。

大家表面上对陆树铮客客气气，对他和云珠的暧昧关系只字不提，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表现得自然又得体，私下里却议论纷纷，陆树铮和云珠的情感纠葛，以及黑心叔子谋财害死自己嫂子的事，成了薛家众多亲戚朋友茶余饭后的谈资，只要说起来，就要拍着大腿感慨半天。

怕云珠触景生情，薛太太下葬以后，陆树铮坚持让云珠仍旧住到大佛寺东街的房子里。以前，母亲是云珠的守护神，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有母亲做主。现在母亲不在了，云珠突然感到无所适从，就像一只失去了巢穴的小鸟，不知道该往哪里飞，一切都听凭陆树铮安排。亲戚们也见怪不怪了，他们都认为云珠已经和陆树铮同居了，既然名分已定，就等着他们摆酒请客，正式宣布了。

一直到母亲下葬，入土为安，自己搬到大佛寺东街的房子里，云珠还是恍恍惚惚的，分不清楚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有那么一两个瞬间，她觉得自己在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等梦醒来，一切都恢复了，母亲就回来了，她还是那个天真活泼、无忧无虑的少女。

静养了一个月，飘飘忽忽的心才慢慢定下来，神智也恢复了，她终于意识到，母亲永远也不会回来了。悲哀从四面八方涌来，她不再恍惚了，她清楚地感觉到这种锥心刺骨的痛，消瘦得更厉害了。

在难熬的时光中，总算还有一桩喜事，碧薇生下了一个女孩。接到章济廷的电话时，云珠暗暗责怪自己，这几个月怎么就忘了碧薇还怀着身孕，让她陪着自己伤心，真是该死极了！怀着极大的歉疚，她急匆匆地就朝碧薇家里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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